第158节(2 / 3)
事喝酒,零点前就回家了,是后半夜又摸回来的。”
雪路难行,汽车颠簸得不像话。蒋枭坐在副驾驶继续盘问两个杀手间的关系,安隅则看着车窗上的凝霜出神。
小章鱼人说,在时间被重置前的第一个208秒内,他的终端里闪出过一个异常数据提示——某指标从100迅速掉至01,但它不具备那个指标的解读权限,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时间重置后,那个指标恢复了100。
安隅凝眉看着车窗。以百分比存在的数据只有生存值,那代表在被重置的时间里,他确实曾无限逼近于死亡。从温德突然进攻,到他折叠空间将对方弹开,而后那家伙二次攻击并真的差点杀死他,再到时间被神秘地重置——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两秒内,太快了,快到他甚至没有听见终端的生存报警。
而被重置的只有他和畸变者之间的时间,秦知律和蒋枭都没受到影响。
一只手从旁边搭上来,秦知律捏着他的肩膀低声问道:“后怕?”
安隅回过神,缓缓摇头。
在濒死的那一瞬,他确实曾被恐惧吞没——只有在那时他才明白,死亡真正降临和被恐吓濒死完全不同,01的生存状态和极限控制在1也完全不同,他那时已经感到身体所有器官的停止,意识深处甚至已明确自己的死亡事实。
然而,滔天的恐惧只发生在一瞬间,当他预知到死亡已成既定事实,脑海里却翻涌起更为强烈的反杀执念。
“很奇妙,长官。”安隅用手指隔着玻璃描摹着霜花的形状,“刚才我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勇气。或许因为最害怕的事已成定局,反而可以无畏一切,只忠于达成目的。”
那双金眸忽然失神了瞬间,他轻声道:“凌秋曾经说,他希望终他一生,能教我学会四件事……”
“面包,慈悲,勇气与爱。”秦知律注视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有些柔和。
安隅垂眸,“嗯,没想到您还记得。”
凌秋只是个普通人,可却好像总能预言他的人生。甚至在死之前,他还最后启示他——敢赌上最后一线生机的人不会输。虽然那时凌秋已经意识模糊,非说是他从前让他提醒自己的。
蒋枭忽然回头担忧地看向安隅,“您还好吗?连我都后怕。”
“还好。”安隅神色平静,“幸亏我反应过来了。”
他没有对蒋枭提时间重置的事,死里逃生的真相只有秦知律知情。秦知律要求他严格保密一切关于时间回溯的能力,从前的记忆回溯、眼下的时间重置,都绝不能被黑塔知晓。
“发生的瞬间,你能感受到时间的编译方式吗?”秦知律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安隅摇头,“太快了,我只感觉像被撕裂了一样……不,不是像,那是非常真实的撕裂感,就像死亡一样真实。”
皮手套覆上他的手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不知为何,被安慰时,安隅才忽然终于有了点后怕。他恍了个神,回神时已经反手握住了长官的手,隔着皮手套攥了又攥。
有些遗憾。
如果能真切地握到手套里的手,用自己的手指感受另一个人的手指,或许会更心安些吧。
秦知律顿了顿,但没有挣开他,继续低声问道:“所以触发条件是濒死?”
“也许吧……”安隅咬了下唇,又不太确定地摇头,“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机会再试一次。”
话音刚落,秦知律却倏然沉声道:“不允许故意创造条件测试能力。”
“嗯?”安隅抬眸,“为……”
“绝不允许。”秦知律神情少见地严厉,“这和53区感染觉醒不同,后果无法挽回,你必须听话。”
“知道了,长官。”安隅只得乖乖点头,“请放心,您了解我的,我不敢真的找死……”
秦知律冷哼一声,“但愿。”
温德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精神头还好,正在家里准备烙肉饼。
“他应该又出去打猎了吧?最近霜雪太重,我听说其他猎队的收成都不好,估计他拗在外头不肯回来,这孩子……”老太太边用力揉着面团边摇头,“发着烧还要跑出去,烧得直说胡话,再强壮的身体也不能这样……”
“说胡话?”蒋枭立即问,“什么胡话?”
“他发烧都烧得神志不清了,突然跳起来念叨什么掩盖在雪里,然后扛起猎斧就冲出去了,拉都拉不住,问话也不理人。”
“半夜?”
“是啊。”老太太叹一口气,又慈祥地笑起来,低声自语般地数落道:“二十来岁时倒是血气方刚,常常半夜临时起意跑出去打猎,但这都十来年没有过了,我以为他长大了,没想到发一场烧又活回去了。”
蒋枭沉默片刻,又问道:“感冒那几天,他睡得好吗?”
“睡得时间挺长,但估计休息也不好,白天没精打采的。”老太太回忆了一会儿,“就是一直惦记着打猎,说梦到了猎神,下次出手一定收获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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