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后厨打包好宵夜,给他装几份带回,话还没说一句呢,他看上去就要哭了。”
这些年在外闯荡,罗文跟着主子风里来雨里走,哪接触过这样别说碰,光说一嘴就好像要碎掉的人啊。
严融之:“知道了。”
罗文揣测不出主子意思,既然主子没发话,年轻人喜好的点心吃食,定还要每日备着的。
天蒙蒙亮,窗后几扇芭蕉叶还沾着露水和春雾,农民都往山上、田里赶,忙着干活了。
林殊文隐隐听到鸡鸣,迷瞪瞪地睁开双眼。
眸底蒙了层雾似的,他蜷在被褥间挣扎,撑着酸乏的胳膊爬起,腿沉得厉害,身子一晃,又倒回木板床上,眼皮慢慢落下。
林殊文因贪睡耽误了农忙的时辰,他喝了些熬得过软的粥后立刻匆忙往自己的田赶,继续清除荒田。
乡村人口比较稀疏,没有城内那种车如流水的繁华。每家每户按人头分官田,田与田之间并非紧密挨着,间隔甚远。
林殊文分到的这亩地若都重满农物,粮食完全足够他吃一年剩余。
八宝村这带的地都不错,土质好,田都不是薄田,把荒田的杂草清理得差不多,就能下种子种植。
林殊文抱起一捆杂草放到田边拢好,眸光忽然从草垛抬起,落在前方步行而来的两道身影上。
罗文惊道:“小先生,这儿都能碰上你啊?真巧!”
林殊文双脚还踩在泥地里,卷起的衣摆露出两条纤细白生生的小腿。
他放下衣摆,一样吃惊:“严爷,罗大哥,你们怎么……”
罗文从怀里摸出一张纸,迎风展开,示意林殊文看。
是一张田契。
罗文道:“我家主子分到这块地,过来看看。”
林殊文暗想:严爷名下拥有那么多地,又是生意人,还要分田么?
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罗文笑道:“我从小跟着主子从许多活儿做过来的,其中就有农活。”
林殊文更诧异了。
罗文没有多说,见好就收。
相邻的地多了道巡田的身影,林殊文观察严爷状态自然,仿佛与每一抔土每一株草木融合一体。
他自城里下乡,诸多农活都做不适应,给荒田清草也是动一下歇一下的,完全比不上严爷的自然利落。
严融之回头,瞥见探头往此处张望的少年缩回脖子,淡淡牵了牵嘴角,像未发现似的,没有点破。
申时刚过,林殊文就把杂草清得差不多,打算跟莫布家买些种子和菜苗。
他坐在地上,用田垄的水清洗手脚。
离开时还特意走到旁边那块田,望着那道高大的身躯:“严爷,我先回去了。”
严融之看着他:“路上当心。”
林殊文浅浅笑了下,点头。
林殊文到莫布家找莫婶买了些种子,他烧水沐浴,把早上剩的粥热了热,就着莫婶刚才给的南瓜饼,吃完就睡了。
夜里忽然惊醒,跑到门外转了圈,发现罗文竟然没有来。
林殊文不知道严融之看他在田里忙了半天,晚上就不让罗文接他上门念书了,想他歇着。
林殊文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收钱办事,严爷给他发了束脩的,哪能偷懒?
于是背上布包,望天色阴沉,拿把油纸伞挑起灯笼就往严宅的方向走了。
二刻钟后,看守宅门的管家把林殊文迎进院子,罗文接到消息,惊讶:“小先生,你怎么还过来?”
林殊文道:“我想你可能有事,就自己走来。”
说完脸红,明明自己收钱办事,还要主人家每日派车登门接送,这算什么?
罗文领着林殊文走到最深处的寝屋,严融之看到林殊文来了也有点意外。
林殊文的声音对他很有效果,他这两晚陆续多睡了几个时辰。
林殊文路上走二刻钟就疲倦了,他强撑着打起精神,端正坐好:“严爷,可以开始了。”
和往时一样,等严爷阖眼后林殊文就悄悄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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