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2 / 4)
的光线看去,握着重霄的手不由微微一颤,脸色难看。
只见让树叶簌簌抖动的并不是什么风,而是从四野遍布过来的蛊虫!
那些黑色的蛊虫蠕动着,爬满了树干和枝叶,疯了般的朝他聚拢过来,仿佛布下了重重叠叠的密网,铺天盖地的响动充斥在树林的每一个方位。
“你怎么会蛊术?!”薛锦铖的神色骤然凝重,有蛊虫已经爬到了他的脚下。
“因为,我不是薛掌门要找的人啊,”男子嗤笑着,击了两下掌,“如何?”
伴随着他的掌声刚落,那些蛊虫便像受到了指令,纷纷后退。
“歪门邪道。”薛锦铖望着他的脸,攥住重霄的手有抑制不住的发抖,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头顶的树叶被密密麻麻的蛊虫拉开了一条巨大的豁口,月光透过缝隙,洒在了那人的脸上。
他生的很是俊俏,漆黑的凤眸宛若沐在南方的水墨里,狭长的眼尾处,两片黑莲花瓣欲坠。
那是十陵教护法的标志。
难道真的认错了?薛锦铖不敢妄下定论,只能借着月光,想要好好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男子的长发没有束起,从肩上披下,露出了额前带着的玉环,柔绿的宝石在漆黑的夜里宛若渭河的碧水,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他绮袂当风,穿了一身窄袖束腰的劲装,胸口处绣有盛放着的黑莲,每当风过,便淡香杳杳。
薛锦铖仔细观察过了,那点在眼边的莲瓣恰好遮住了他原本长有泪痣的地方,敛起了他本身的冷魅之气,反衬出一股肆意的邪/气。
“不是薛景阳,那你是谁?又为何知道我的身份?”薛锦铖干脆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耀。”对方也不遮不掩的回答他,“如你所闻,十陵教左护法。
“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是因为顾云泽叫了你的名字。”
薛锦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那间驿站?”
耀:“不错。”
“你在那里做什么?”
耀不悦:“我难道每件事都要向薛掌门汇报吗?真是狗拿耗子。”
薛锦铖胸口一堵,差点没被噎死。事实证明,跟薛景阳打嘴仗是完全没用的,毕竟他仗着自己脸皮厚,嘴上功夫是刀枪不入,只是他为何说自己是十陵教的护法,难道是入了魔教?可他为何装作不认识自己?
所有的问题都不得而知。
还是先带回去再说吧。想及此,薛锦铖聚灵力至手心,一记鞭子抽出,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耀原先站着的位置。
可对方毕竟也是修练过移形换影之术的,只一瞬便消失在了树干上。
“怎么,看薛掌门的样子,今日是非要与我一战了?”耀躲闪至他身后,唇角微扬,须臾,一把缠着绯光的长剑在他掌中幻化而成。
“浮生剑?”薛锦铖微露惊诧之色,“浮生剑你还没丢?”
“我为何要丢?”耀反问,“薛掌门说话怎么如此奇怪,别搞的像我们之前很熟似的,又不是久别重逢。”
“是不是很熟我不知道,但久别重逢是真的。”说话间,薛锦铖又是一鞭子抽了出去,带起的劲风搅动了周围的冷气,枝上的积雪簌簌抖落,“你今日必须跟我回去!”
“有完没完,”耀瞬移至了另一处,浮生剑在他的手中微微铮鸣着,跃跃欲试,“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从没见过你,顶多我长得跟你有些像罢了,才会让你觉得眼熟,墨云观掌门胡搅蛮缠的功夫如此之高,真是不得不令人耻笑。”他说到最后,轻轻讥诮了两声,如同一盆冷水,对着薛锦铖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看对方说话的反应和态度,似乎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当真不认识我?”火气在这一刻徒然消散,薛锦铖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这么多年来的清修已经让他的心沉寂了下去,他自诩心如磐石,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瓦解他的信念。
可是他的信念,此刻在对他说,我不认识你。
他这一生最在意的,埋藏最深的,无非就是亲情,他不会忘记父亲抱着母亲自刎的场景,也无法忘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的阿阳看见一切之后的奔溃,那么年幼的弟弟,居然亲眼见证了爹娘的死亡。
那时候的他,不过九岁而已,而弟弟,才刚刚五岁。
也是自那以后,他收敛了性子,带着薛景阳一路辗转颠簸,为了防止鹰羽教清理门户,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搬一次家。
那是一段令人极度崩溃的时间,他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自己——没有爹娘,阿阳也可以活的很好。他这一生,只为了阿阳一人而活,他不可以出事,阿阳还需要他。
一夜之间的成熟,让冷僻与阴戾扭曲了少年原本的性格,他变得开始暴躁起来,对弟弟也没有了从前的温和,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对,他都会用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他。
在很多个相似的雨夜里,他都能够看到那个年幼的孩子躲在被窝里咬着牙关,极力压制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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