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骸(2 / 3)
这是要出远门吗?”秦箴问道。
初奕:“不,这几天我就在六道盟,哪也不去,我要等他来找我。”
“等谁?”秦箴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
“等一位故人。”初奕说到这,淡漠的眼中徒然闪过难以抑制的光芒。
“苏先生?”秦箴看着少年的脸,忽然间有些担忧起来,“柳先生是清凝宫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先来找你的是音瑶阁?”
“不会的,”初奕笃定似的将手搭在了那只木匣子上,“苏灵郡一定会比她们先来找我。一定。”
秦箴许久没有说话。
“好了,你先下去吧。”初奕闭眸,素净的脸上早已疲惫不堪,“剩下的事情就有劳秦总管了,如果他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伤他,记住了,我是要活擒他。”
秦箴应声退出。
寒冷的夜风吹到脸上,初奕霍然抬头,看着墙上倒映着的烛火,影影绰绰。
没有来,他还没有来。
这次怎么会这么慢呢?是有什么脱不开的事情么?初奕默然,手指却在袖中渐渐绞紧,心中忐忑难安。
手臂上的伤痕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掀起袖子,凝视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咬痕,失了神。
眼前恍惚浮现出修炼时的场景,他深陷在肮脏浑浊的泥坑中,与那些骇人的毒物来回撕扯、搏斗,无休止的毒蛇蔓延过他的脚踝,在他的身上缠绕,冰冷的嘶鸣声就紧贴在他的耳畔。
足下踩过无数的毒物尸体,粘稠的毒液混杂着鲜血,熏得他眼泪止不住落下。
“爹……娘……”他意识昏沉的倒在晦暗不堪的泥泞里,感觉全身都在被疼痛侵蚀着。
好累,真的好累。
他的双脚沉在肮脏的血渍里,脸就浸在泥泞边,艰难地喘息。呼出的热气湿润而黏腻,扑在面上,很快就变得冰凉。
他不能就此倒下,他还有大仇未报,他的爹娘还没有沉冤得雪,他怎么能就这样放过杀害他全家的凶手?
苏鹤……
苏鹤。
他在混沌中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让仇恨给予他支撑的力量。
“本座要你做那把直入他胸腔的利剑,在至关紧要时,将他一剑毙命。”
入骨的仇恨让他的大脑变得不再那么混沌迟缓,他从满是血秽的泥泞里站起身,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始继续向上攀爬,只要从这里出去,魔君就答应会帮他报仇的。
只要从这里出去。
“苏灵郡,你总是把话说得那么轻易圆满,又怎会知道我承受过什么。”初奕长叹一声,指关节轻轻敲打在木匣子上,怅然。
其实早在被魔君捡回来时,他就已经想好把自己的命献出去了,而如今,终于到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有什么好怕的呢?明明早就料到了啊。
风静谧而过,他望着窗外的细雨幽幽叹道:“柳先生,这些年来,我想过许多……是我命运多舛,我不怪他,所以,我原谅他了,但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不孝,是我对不起爹娘,是我没有让他们沉冤得雪,没有帮他们报仇雪恨。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怕只怕日后下了黄泉,爹娘不愿见我。”
“真可笑啊,我一个将死之人,想再多都是奢望。”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用冰凉的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掩盖了情绪,却无法抑制从喉咙里滑出来的细微哽咽。
屋外,雷鸣声沉闷,在闪电击下的的一瞬,有银针徒然划破了暗夜,从未合上的窗户间直刺而出。
初奕身形一侧,立马收敛了情绪,脱口惊呼道:“先生?!”
门扉被破蛹而出的灵力震开,霎时间灵气涤荡,刮起了一阵狂风。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初奕匆匆抱起木匣子站起身,眸中惊喜难耐。
屋外大雨如注,黯淡的烛火勾勒出了来者的面容,迎着风雨而来的是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眉目俊雅,长发以竹簪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清瘦而淡漠。
苏灵郡的身形一现,便立马有诸多人影从暗中跳出,执刀而立,将他周身围的密不透风。
刹那间的死寂,让初奕不由抱紧了那只木匣子。
苏灵郡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对方怀里的那只木匣子,眼中有怒意泛起。
初奕感受到了他身上凌厉的杀气,忽地大笑起来:“苏灵郡,我用五百万两黄金都赏不到你,没想到却用一个已故之人的遗骸让你甘愿自投罗网!当真可笑!”
“还给我。”苏灵郡的全身都浸在雨水里,他的声音低哑,漆黑的眸中有难得一见的狠厉。
“还?”初奕眼中戾气未退,他一把按住木匣子,脸上情绪难辨,“苏灵郡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师尊当年杀死柳思卿时,可是一眼未眨,而你后来做他帮凶时,也从未见你心慈手软过,如今又何来还你一词?”
“住口!”电闪雷鸣中,苏灵郡赫然大吼,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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