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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山老狐乱嫁女(9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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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眼里只认钱!”

陈平安掏出一把雪花钱:“我身上就这么点神仙钱了。”

西山老狐病恹恹道:“你这娃儿说话拐弯抹角,云遮雾绕,我吃不准真假,但是没关系,总好过那乞丐。女婿就是你了!以后我们西山狐族的开枝散叶就都靠你了,趁着年轻力壮,多出把力。对了,我这女儿名叫韦太真,闺名,她还有个弟弟叫韦高武,是个不成才的。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以后你对这小舅子记得多照拂些,将来一起离开鬼蜮谷,到了外边,有机会帮他娶十七八个仙家女子……”

可是陈平安却伸手向那男子,男子会心笑道:“这些神仙钱,借我也行,送我更好,如此一来,我就有钱了。”

西山老狐眼珠子滴溜溜转:这人该不是那乞丐请来的帮手,联手拐骗自己的闺女吧?

躲在碧绿小伞后边的少女韦太真怯生生问道:“公子,我只问一件事,你可曾瞧见水底有一支金钗?”

陈平安摇头坦诚道:“不曾瞧见。”

韦太真幽幽叹息,缓缓起身,身姿婀娜,依旧低面深藏碧伞中,就是如主人一般娇俏可爱的小伞有个石子大小的窟窿有些煞风景。

韦太真的嗓音其实冷冷清清,却天然有一番狐媚风韵,这大概就是世间狐媚的本命神通了:“公子莫要怪罪我爹,只当个笑话来听便是。”

她扯了扯老狐的袖子,柔声道:“爹,走了。”

西山老狐狠狠剐了一眼陈平安,越看他越像个骗子,冷哼一声:“婚嫁一事,不容儿戏,咱们回头再议。”

二人匆匆离开,由于脚步凌乱,西山老狐木杖系挂的那只翠绿葫芦晃荡不已。

他们一走,山涧很快恢复寂静。飞鸟绝迹,山水静谧,安详中其实透着一股了无生气的死寂。

陈平安收了那把雪花钱入袖,那男子笑道:“算我杨崇玄欠你半个人情。”

陈平安摇摇头:“不用如此客气,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崇玄不再多说什么,大概是饿得没力气了,找了一处稍稍平坦的石崖躺着发呆。

陈平安摘了斗笠,凝视着山涧中那些如夏夜萤火点点的光亮。

既然来了宝镜山,当然还是奔着机缘、法器来的,虽说希望不大,可事在人为,天底下确实有那躺着就来的福缘横财,只不过到底是少之又少,更多的还是野修赚钱的路数,燕子衔泥,蚂蚁搬家;一旦侥幸遇上了真正的修道机缘,也是危机与福缘并存,需要慎之又慎,说不定还要搏命。就像那对如今应该已经身在奈何关集市的下五境道侣,直到乌鸦岭之前,翻翻捡捡,诸多辛苦,其实一枚雪花钱都没能挣到。如果再往北边的青庐镇走去,说不定就要双双陨落,无愧道侣身份,真成了一对亡命鸳鸯。

至于“杨崇玄”这个名字,陈平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半点记忆,《放心集》并未记载,暂且记下便是。应该不是鬼蜮谷里如同一地神祇的英灵城主,或是某位于白笼城听调不听宣的强势阴灵,想必是一位来此历练的奇人异士,至于修为,不容小觑,因为陈平安完全看不出他的根脚和深浅。像之前那拨一起走过牌坊的黑袍老者,神华内敛,真灵深藏,陈平安依旧猜出那是一位至少金丹境的地仙剑修。当然更大的可能,杨崇玄这根本就是一个化名。

对于白笼城蒲禳,陈平安的忌惮,更多在于对方的修为太高。但是不知为何,这个杨崇玄带给陈平安的危险气息还要多于蒲禳,这绝对不是因为杨崇玄的境界高过元婴巅峰的蒲禳。即便陈平安看不破此人深浅,可是依稀能感觉到杨崇玄相较于好似与天地合一的蒲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修行路上,这一点,往往就是一道天堑。

杨崇玄躺在对岸,跷着二郎腿,笑道:“你若是为了宝镜山最大的机缘而来,我劝你还是算了。观水觅宝一事,也劝你适可而止,看久了,你的魂魄就会在某个时刻,骤然之间冷战不已,身不由己,心神不定,魂魄离身,如水流泻于山涧之中,再难收回,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地仙境界之下只会浑然不觉。与你说这些宝镜山悄无声息吃人魂魄的秘事,我先前欠你的那半个人情便还清了。”

这处山涧由宝镜坠地而生的说法是披麻宗那部《放心集》故意唬人的,倒不是那些当年跟死人、冥器打交道的老古董担心外人抢了机缘,而是此物难找不说,寻常修士进山寻宝很容易与水底那些飞鸟走兽、骷髅架子的下场一样,沦为此山水运精华。不但如此,地仙之流,半数魂魄还要被拘押水中不得脱困,剩余半数魂魄转入轮回后,即便得以投胎转世,继续为人,可对练气士来说,魂魄残缺是大忌。

“至于为何我可以在这儿修行,自然是有备而来。”杨崇玄话说一半,说多了,估计对方反而会生出疑心,他晃荡着一条腿,懒洋洋道,“我这人心性不定,喜欢什么都学一点,杂而不精。”

陈平安闻言后收回视线,重新戴好斗笠,打算就此离开。

应运而生的天材地宝、仙山秘境的奇花异草,得之有道,取之有术,两者缺一不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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