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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神祇高坐(8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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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好作罢了。剑仙,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随便杀,我这龙宫千年基业,不要也罢。今天过后,只要剑仙开恩,我侥幸不死,苍筠湖一定好好修补随驾城的山水气运,就当是赎罪了。”

晏清在听到那句话的开头之后就脸色雪白,浑身颤抖起来。

道心不稳,气府灵气便不稳,握剑之手更是不稳。

陈平安双指并拢,轻轻一挥。

叶酣竟是故意一动不动,任由那把长剑穿透胸膛,将自己钉在墙壁上。

而距离范巍然眉心只有一尺之地,悬停有剑尖微颤的一把幽绿飞剑。她同样纹丝不动。

“就数你们最聪明了,一个比一个会审时度势,这一点我是真佩服,绝无半点冷嘲热讽的意思。”陈平安叹了口气,双手负后,缓缓走向前方,然后瞥见一只酒壶,随手一招,一手握住酒壶,一手持杯,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笑意浓郁,“这要是又有几个何露在场,或是随驾城百姓瞧见了,可不就得骂我这剑仙得理不饶人,民怨沸腾,众口铄金,质问我凭什么滥杀,见过几面而已的人,又没真打生打死,没少条胳膊断条腿吐几桶血,有什么道理去断人善恶、定人生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开杀戒,这般没有半点菩萨心肠的,想必与被杀之人是一丘之貉……”

这一番话,听得所有练气士遍体生寒:听这位大剑仙的言下之意,还没完?

陈平安望向范巍然:“你运气好点,没有何露这样的好儿子,所以我们好商量。”

然后转头瞥了眼叶酣:“叶城主可就难说了。”

翠丫头的睫毛动了动,身体依旧学那老和尚坐定,一动不动。身不动心不动,啥也不动,就是靠着那门仿佛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古怪神通偷瞅一眼。

陈平安突然停下脚步,似乎一瞬间就没了剑仙风采,神色疲惫,满是倦容,眼神黯淡,一如墙上那把贯穿叶酣身躯的长剑,金光不显。他环顾四周,又倒了一杯酒后,将酒壶随手丢回原处,再将杯中酒轻轻倒在身前,如同给人上坟敬酒,自言自语道:“那些天劫过后在城隍庙虔诚烧香磕头的随驾城百姓只是随遇而安罢了,他们是真正的弱者,可能绝大多数,尤其是那拨选择沉默之人,一辈子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拜城隍爷拜错了,拜火神祠却是不能更对了。我对他们,与对你们的洁身自好、清净修为、漠视人间、厌恶红尘是一样的,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没什么好说对错的,脚下大道千百条,谁走不是走。你说呢,随驾城火神爷?到最后,你好像在祠庙屋顶上也没骂我一句,反而还自己撞向云海天劫,金身碎裂成两截?我当时是真无法开口,不然一定要骂你几句,将你一拳打得滚回祠庙待着。小小天劫而已,我会死?只是差点死了而已。我好歹也算是个修道之人,半死怕什么?在这之前,我算计了多少,你我见得晚,来不及与你说罢了。当然,早见了我也不会说,人心尚且鬼蜮,谁敢信谁。”

言语之中,范巍然眉心处响起噗的一声,脑袋如遭重击,向后仰去,反而是叶酣依旧无恙。

但是范巍然也没真正身死道消,因为她的面容身躯瞬间枯萎,但是龙宫之内出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机涟漪,一闪而逝。

陈平安似乎有些无奈,捏碎了手中酒杯。没办法,那张玉清光明符早就毁了,不然这种能够阴神涣散如雾、同时隐匿一颗本命金丹的仙家手段,再诡谲难测,只要一祭出它,瞬间笼罩方圆数里之地,这个宝峒仙境老祖师多半跑不掉。

自己大战过后已经无法画符,何况他精通的那几种《丹书真迹》符箓也没有能够针对这种情况的。

所以说,山上修士历来是胜易杀难,尤其是跻身了金丹境的练气士,谁没有几种保命手段?这一点,纯粹武夫就要干脆利落多了,捉对厮杀,往往输就是死。

不过没关系,范巍然头顶那盏金冠犹在。可能是带不走,也可能是裹挟此物逃离就会显露明显痕迹。由此可见,她确实十分忌惮自己的飞剑。

陈平安拿出折扇,以双指捻动,缓缓开合,微笑道:“怎么,我说什么就信什么?那我说我是一名六境武夫,根本不是什么剑修,你们信不信?”

他望向其中一个梦粱峰修士:“你来说说看?”

那人直接跪下,扯开嗓子大喊道:“剑仙说啥,小的都信!”

陈平安转过头去,望向那对年纪轻轻的负剑男女,道:“好巧,又见面了。随驾城之行,两位仙师可有收获?”

年轻男子一屁股坐地,年轻女子轻声道:“回禀剑仙,未有收获。”

陈平安笑问:“那肩头蹲猴儿的老人在混战当中就没惦念你们?”

年轻女子苦涩道:“一见是他,我们便直接远远逃了。”

陈平安点头道:“是该如此。以后让你这师弟脾气好一点,再有下山历练,行走江湖,多看少说。”

破天荒跟这位性情难测的年轻剑仙客套寒暄,年轻女子没有半点喜悦,只觉得万事皆休,不用想,她与师弟都要吃挂落了。何露、梦粱国金身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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