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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敢怒不敢言(10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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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说法。天衣无缝,合情合理。

陈平安没有异议。桓云虽然没有睁眼,还是轻轻点头。

两艘符舟直接进入云上城,沈震泽亲自迎接。

徐杏酒便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许供奉用心险恶的设计陷害,老真人桓云恰到好处的次次护道。然后遇上了这个同道中人,也就是先前在自家集市上卖符箓的高人前辈,在那座机关重重的仙府遗址当中共渡难关。

沈震泽听得一惊一乍,好一个险象环生。

至于到底是如何脱困,别说是徐杏酒,便是桓云都被蒙在鼓中,所以沈震泽越发觉得两名弟子此次下山历练,实在是福泽深厚,才能够安然返回,不但没死,还带回了白玉笔管当中的几件宝物,已经殊为不易。沈震泽二话不说,便将方寸物当中的四件宝物一分为四,老真人桓云、姓陈的前辈高人、徐杏酒、赵青纨每人一件。

桓云推辞不得,只好先挑,挑了一件品相最差、品秩最低的仙府器物。

陈平安很不客气,大大方方直接挑了一件最有眼缘的,是一副蓝底金字云蝠纹对联:山外风雨三尺剑,有事提剑下山去;云中花鸟一屋书,无忧翻书圣贤来。

徐杏酒让赵青纨先挑,赵青纨眼神幽怨,徐杏酒想起陈平安的教诲,便不再拖泥带水,先挑了一件。

由于事关重大,又涉及一个云上城首席供奉的叛逃,所以这场只有五人参加的庆功宴,很快就散了。

沈震泽当然还要和徐杏酒反复推敲此事,不是信不过这名最器重的嫡传弟子,而是担心有徐杏酒没有想到的关键环节,他沈震泽当师父的,当然就要帮着补救一二。

说实话,很多时候沈震泽都觉得自己这个金丹境城主,配不上徐杏酒这名弟子。只不过这种天大的实在话,说不得,只能放在心里。

在沈震泽修道之地的密室,赵青纨就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师兄徐杏酒和师父言语。只是一想到最敬重师父的徐杏酒,在今天那么用心用力地蒙骗师父,虽说没有半点坏心,可到底是一桩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新鲜事,赵青纨便忍不住嘴角翘起,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那点笑意,只是笑着笑着,便有泪珠悄然滑落脸颊。

沈震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问道:“青纨,怎么了?”

赵青纨便有些慌张,手足无措。

徐杏酒笑道:“师父,下山之前,青纨总说自己是个累赘,不过那会儿是当个笑话说给我听的,结果回头一看,咦,发现还真是,所以回来的路上,便是这般哭哭笑笑了。师父你别管她,回头我骂她几句,修心不够,不过骂完之后……”

徐杏酒自己笑了起来。

沈震泽疑惑道:“怎么了?”

徐杏酒站起身,作揖拜礼,郑重其事道:“恳请师父答应我与青纨结为道侣。”

沈震泽哈哈笑道:“师父不答应有用吗,你们也不答应啊。”

赵青纨抬起头,悲喜交加,伏地放声痛哭起来。

沈震泽望向徐杏酒,这个金丹境修士的神色有些凝重。

徐杏酒朝他摇摇头,眼神清澈。

沈震泽便不再过问。

天底下任何一个金丹境修士,兴许境界有虚有实,修为有高有低,可是心智,绝非常人能够媲美。

可能金丹境修士斩杀元婴境修士这类壮举,极为罕见,可是金丹境修士以谋略坑害元婴境修士的,不胜枚举。不单是金丹境修士如此,境境修士皆如此。修行路上,如何能够不小心?

陈平安在云上城暂住在一座宅邸当中,正是龙门境老修士许供奉的私宅。这个云上城只在沈震泽一人之下的大人物,并无亲眷也无弟子,所以陈平安清清净净住下了。

此时陈平安和桓云,在一座假山之巅的观景凉亭,再次相对而坐。

桓云问道:“这趟扪心自问的路途,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陈平安弯腰从竹箱当中取出一件东西,是当时黄师不愿欠人情赠送给他的,是一块虬角云纹斋戒牌,碧绿色,广一寸、长二寸,可以悬佩心胸之间。好像和那座山顶道观的碧绿琉璃瓦,是同一种材质,只是略有差异,感觉而已,陈平安说不上来。

正面就一个古篆——“心”。反面是一句诗词:田边沟渠幽朦胧,门扉日月荡精魄。

“是一块道门斋心牌,只不过如今不常见了。”

桓云只是瞥了一眼,便淡然说道:“我们道家自古便有唯道集虚、即为心斋的说法,事实上儒释道三教,皆有大致相通的学问。”

陈平安握在手心,慢慢摩挲,笑道:“道理你都懂,而且只会懂得比我更多。”

桓云笑道:“可惜不如剑仙修为高。”

陈平安问道:“是修为高,道理才对,还是道理对,才有修为高?”

桓云说道:“修道之人的境界,往往和道理无关。”

陈平安点头道:“有些道理。”

桓云说道:“还是要感激你没有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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