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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顾茫然(3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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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洞天要不要戒严,一旦选择戒严,难免人心浮动,影响到今年的金箓道场和水官解厄法会。我们龙宫洞天,向来以安稳著称于世,此次接连两场盛会,不谈我们水龙宗的山上好友,还有大源王朝在内诸多帝王将相的参与,一个不慎,就会让崇玄署和浮萍剑湖抓住把柄。”

武灵亭讥笑道:“这些个锦衣玉食的山下短命鬼,本事不大,就是一个比一个皮娇肉嫩。”

一个双手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妪,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打盹模样,她坐在邵敬芝身边,显然是南宗修士出身,这会儿老妪撑开一丝眼皮子,稍稍转头望向宗主孙结,沙哑开口道:“孙师侄,要我看,干脆让敬芝带上镇山之宝,若是不轨之徒,打杀了干净。我就不信了,在咱们龙宫洞天,谁还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武灵亭坐在对面,对这个老婆姨那是有些佩服的,跟他一样是元婴境,但是在水龙宗见谁都不顺眼。仗着辈分高,对宗主孙结一口一个孙师侄,对自己南宗一脉的邵敬芝,仅是称呼便透着亲昵。亏得孙结度量大,若是他武灵亭来坐这个水龙宗头把交椅,早将那个老婆姨一张老脸打得稀烂了。

就在孙结刚要说话的时候,对面那张椅子上点点金光浮现,最终聚拢成为一个面容年轻却神意枯槁的少年。正是济渎水正李源。

李源对孙结行了一礼,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孙结也站起身,还了一礼,却没有道破对方身份。

那老妪猛然睁眼,颤声道:“李郎?可是李郎?”

李源有些感伤,看了白发苍苍的老妪一眼,他没有言语。

老妪竟是直接红了眼眶,不再双手拄着龙头拐杖,而是轻轻将拐杖斜靠椅子,双手放在膝盖上,抚了抚衣裙,低头望去,看着自己的干枯十指,小声呢喃道:“李郎风采依旧,可惜我老了,太老了,不见之时,翘首以盼,让人等得白了头,见了,才知道原来见不如不见。”

武灵亭脸色玩味。咋的?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婆姨,双方早年还有一段姻缘不成?那可就真是一个很有年头的故事了。

山上便是这点有趣,怪事从来不奇怪。只要修行之人有那闲工夫凑热闹,随处可见热闹。

李源以心声跟孙结开门见山道:“宗主,是我故友后人造访,玉牌也是我早年赠予的,我便露面叙旧一番,不愿被人打搅,施展了一点手段,害得水龙宗兴师动众聚集祖师堂,是我的过错,愿受水龙宗祖法责罚。”

孙结微笑回答道:“水正大人言重了,既然是故人子弟造访洞天,便是再结善缘,是李水正的好事,也算是我们水龙宗的好事。不如让两位贵客去我在洞天主城内的宅邸下榻?”

李源笑道:“不用劳烦宗主,我会带他们去往凫水岛。”

孙结点头道:“随后有任何需求,水正大人只管开口。”

李源站起身,向祖师堂众人抱拳致歉道:“连累诸位道友走这一遭,打搅诸位修行,以后定当补偿。”

李源说完之后,便化作粒粒金光,刹那之间,身形消散。

能够在一座宗门的祖师堂如此往返,本身就是一种显山露水。因为世间山上仙家的祖师堂,任何一个供奉、客卿,都需要徒步出入大门,与山下俗子进出祠堂,没有什么两样。再加上对方座椅的位置,以及那个南宗老妪的失态,邵敬芝在内所有人,都知道轻重了。

孙结开口笑道:“虚惊一场,可以散了。”没有任何人流露出抱怨神色。

天晓得那个神出鬼没的“少年”,是不是记仇的性子?任何一个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祖师堂老人,往往难缠。

孙结最后一个走出祖师堂,门外邵敬芝安静等待。

孙结在众人纷纷御风远游之后,笑道:“你猜得没错,是济渎香火水正李源,我们水龙宗开山老祖的至交好友。”

邵敬芝神色郁郁。说句难听的,身后这处,哪里是什么水龙宗祖师堂,所有有座椅的修士,看似风光,实则连同她和宗主孙结在内,都是寄人篱下的尴尬处境!

孙结看似随意地说道:“饮水思源吧。”

邵敬芝脸色一僵,点点头。

孙结笑道:“开山不易,守业也难。敬芝,有些事情,争来争去,我都可以不计较,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一旦有人做事情出格了,我孙结虽说一直被说是最不成材的水龙宗宗主,可再没出息,好歹还是个翻烂了祖宗家法的宗主,还是要硬着头皮管一管的。”

邵敬芝脸色越发难看,御风远去,跨过大渎水面,直接返回南岸。

孙结分明是借助那济渎水正,敲打她邵敬芝和整座南宗。

孙结没有施展术法,而是用手关上了祖师堂大门,缓缓走下山去。

一座宗门,事多如麻,让人难得偷闲片刻。

例如先前武灵亭颇为怨怼,他孙结便答应对方今后三次祖师堂选人,都让武灵亭头一个收取记名弟子。武灵亭也不让人省心,直接就问,若是他恰好看中了邵敬芝那边暗中相中的好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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