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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忽如远行客(4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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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用藏藏掖掖,担心什么痕迹明显,落了下乘,就说是她这个师父要求去做的,谁敢碎嘴,他们师徒二人俩金丹,是吃素的不成?

在太徽剑宗翩然峰,本该送出一罐小玄壁,完成承诺,只是陈平安当时没敢火上浇油,徐杏酒早前那趟诚心诚意的拜访,让刘景龙喝酒喝了个饱,结果喝完酒又喝茶?陈平安良心难安,便打算从春露圃给刘景龙寄去,他不收也要收了。

先前造访照夜草堂,唐仙师的嫡女唐青青不在山上,去了大观王朝铁艟府见情郎了。听那位草堂唐仙师的口气,双方即将喜结连理,成为一对山上道侣,之后春露圃照夜草堂和铁艟府就要成为亲家。唐仙师邀请陈剑仙喝喜酒,陈平安找了个理由婉辞了,唐仙师也没有强求。

陈平安对那铁艟府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事实上还与对方结了死仇,在渡船上,亲手打杀了那名沙场出身的廖姓金身境武夫。铁艟府魏家非但没有问责,反而表现得十分恭谨礼敬。陈平安理解对方的那份隐忍,双方尽量保持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什么不打不相识,相逢一笑泯恩仇,就算了。

与那书简湖截江真君刘志茂,喝酒数次,还成了短暂的盟友,一起做过买卖,便是陈平安所谓的世事复杂,不适应也得适应。但是后来刘志茂破境跻身上五境,落魄山没有道贺。

与贺小凉重逢于北俱芦洲西海之滨,在看似云淡风轻的闲聊当中,陈平安说当年若是正阳山搬山猿承诺只要他磕头,刘羡阳便可以躲过劫难,他陈平安可以磕出一朵花来。

亦是此理,并非什么笑言。

人生道路上,与人低头,也分两种,一种是寄人篱下,形势所迫,再就是那种孜孜不倦地追求利益最大化。前者会让人郁郁不得志,后者却会让人乐在其中。

陈平安乘坐符舟,去往那座曾是金乌宫柳质清煮茶之地的玉莹崖,如今与蚍蜉铺子一样,都是自家地盘了。

陈平安发现玉莹崖凉亭内,站着一位熟人——春露圃主人元婴境老祖谈陵。陈平安收起符舟,快步走向凉亭。

谈陵走下凉亭台阶,笑道:“得知陈剑仙大驾光临春露圃,我刚好手上无事,便不请自来了。”

陈平安与谈陵一起走入凉亭,相对而坐,这才开口微笑道:“谈夫人礼重了。”

谈陵笑着递出一本去年冬末春露圃新刊印的集子,道:“这是最近的一本《冬露春在》,是事后山门这边得到的回馈,其中关于陈剑仙与柳剑仙的这篇《饮茶问道玉莹崖》,最受欢迎。”

陈平安接过册子,翻到了关于自己的那篇文章,措辞优美,内容得体,打算回头给自己的开山大弟子瞅瞅。

陈平安收入袖中,望向那处白玉莹然的崖壁与深涧,轻声道:“两次错过辞春宴,实在是有些遗憾。此去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重返春露圃。”

谈陵其实有些奇怪,为何这位年轻剑仙对春露圃如此看重?

先前那次见面,谈陵表现得只能说是客气,还略带疏远,因为对于谈陵和春露圃而言,不需要做什么额外的生意,万事求稳即可。

这位年纪轻轻的青衫剑仙离开春露圃没多久,离得不算太远的北方芙蕖国一带,就有了太徽剑宗刘景龙与某位剑仙在山巅联袂祭剑的传说。听说那是一道直冲云霄、破开夜幕的金色剑光,联系先前金乌宫一抹金光劈雷云的事迹,谈陵便有了些猜测。

对于一个结识金乌宫小师叔柳质清的剑修,谈陵可以见一面,聊几句。可对于与金丹境剑修柳质清关系莫逆之余,又有资格与一位已是玉璞境剑仙的太徽剑宗刘景龙一起游历且祭剑的陈平安,那么谈陵如果再不要面子一点,就应该亲自去老槐街的蚍蜉铺子外边候着了。

不是谈陵放不下这点面子,而是担心自己两次露面,姿态改变太过生硬,反而让这位年轻剑仙心生鄙夷,小瞧了整座春露圃。

凉亭内,双方聊得依旧客气,但是先前年轻剑仙那番话,就已经让谈陵觉得不虚此行了。

谈陵与陈平安寒暄片刻,便起身告辞。陈平安送到凉亭台阶下,目送这位元婴境女修御风离去。

陈平安写了三封密信,去了趟春露圃剑房,把信分别寄往太徽剑宗、云上城和金乌宫。给刘景龙除了寄信之外,当然还寄了那份小玄壁。

给刘景龙的信上聊了恨剑山仿剑与三郎庙购买宝物两事,交代那一百枚谷雨钱,让刘景龙接下三场问剑后,最少购买一件剑仙仿剑与一件三郎庙宝甲。若是不够,就只能让他先垫付了;若是还有盈余,可以多买一把恨剑山仿剑,再尽量多挑选些三郎庙的闲散宝物,随便买。信上说得半点不含糊,要刘景龙拿出一点上五境剑仙的风范气魄,砍价的时候,若是对方不上道,那就不妨厚着脸皮多说几遍“我太徽剑宗”“我刘景龙”如何如何。信的末尾,预祝刘景龙顺利接下郦采、董铸和白裳的三场问剑。

寄给云上城徐杏酒的那封信,说自己已经见过那位“刘先生”,上次喝酒其实还不算尽兴,主要还是三场大战在即,必须修心养性,但是刘先生对你徐杏酒的酒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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