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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拳与飞剑我皆有(6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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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摇摇欲坠,对神出鬼没的那一袭青衫的威胁,也越来越被忽略不计。

大街两侧的看客们,总算是回过神咀嚼出味道来了,一片哗然。

十五拳过后。

齐狩不得已,又被一拳打得直接背脊贴地,倒滑出去十数丈远。在这个过程当中,身穿法袍的齐狩,从袖中又滑出一枚兵家甲丸,一身金甲刹那之间披挂在身,可当他刚一掌拍地,正要起身时,却被几乎身体前倾算是贴地奔走的一袭青衫,一拳砸在面门之上,打得他再次贴地。

这第十七拳,力道之大,打得齐狩整个人摔落在地,又弹起,紧接着又被那人抡起手臂,一拳落下,结结实实打得七窍流血。

庞元济叹了口气,他觉得齐狩差不多应该先退一步,然后真正拔剑出鞘了。

剑修除了本命飞剑之外,凡是身上佩有剑的,只要不是那种无聊的装饰,那就是同一人,两种剑修。

在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为何那一袭青衫突然停手的时候,又有一位“齐狩”出现在了离先前那个齐狩三十步之外——阴神出窍远游天地间。

齐狩显然用上了秘法,不然寻常修士的阴神出窍,对于最擅长捕捉气机端倪的众多剑修而言,丝毫动静,都能察觉。

那尊齐狩阴神面无表情,伸手一抓,长剑铿然出鞘,被他握在手中。这是剑气长城齐家的半仙兵之一,剑名“高烛”。

相传这把半仙兵的真身本元,曾是远古天庭一尊火部神灵的金身脊柱,尸骸遗落人间,被齐家老祖偶然所得,悉心炼化百余年。齐狩出生之时,就成为这把半仙兵的新主人。

齐狩阴神握住高烛之后,问道:“还打吗?”

接下来一幕,别说是早已忘了喝酒的看客,就连叠嶂都有些眼皮子打战。

陈平安那只白骨右手掌,五指如钩,抓住地上那具齐狩真身的身躯,缓缓提起,然后随手一抛,丢向齐狩阴神。

陈平安站直身体,依旧是左手负后,右手握拳在前。整条血肉模糊的胳膊,鲜血顺着白骨手指,缓缓滴落地面。

齐狩阴神毫不犹豫就重归身躯,飘然落地。

陈平安抬起那条惨不忍睹的手臂,淡然道:“来。”

一道金色光柱,从远处宁府冲霄而起,伴随着阵阵雷鸣声响,破空而至,被陈平安轻轻握住。那条起于宁府终于这条街道的金线,极其瞩目,由于剑气浓郁到了惊世骇俗的境地,哪怕长剑已经被青衫剑客握在手中,金线依旧凝聚不散。

还没来得及擦去满脸血污的齐狩,瞬间脸色铁青,惊道:“谁借给你的仙兵?”

青衫剑客手中那把名为剑仙的仙兵,似乎在为久违的厮杀而雀跃,颤鸣不已,以至于不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这使得一袭青衫剑客,如同手握一轮大日。

高烛?

烛火有多高?

大日悬空,何物敢与我争高?

青衫年轻人,意态闲适,微笑道:“你要是不姓齐,这会儿还躺在地上睡觉,所以你是投胎投得好,才有一把半仙兵。我跟你不一样,是拿命挣来的这把剑仙。”

说到这里,陈平安收敛笑意,道:“南边战场上的齐狩,对得起这个姓氏。但是,架还是得打,只要你敢出剑。”

就在此时,那个不知何时重返酒肆落座的大髯汉子,放下一只从地上捡起再倒满了酒的大白碗,对齐狩说道:“输了就得认,你们齐家嫡传子弟,没有死在城头以北的先例。”

齐狩抬手收剑入鞘在背后,向前走去,与那一袭青衫擦肩而过的时候,问道:“敢不敢约个时间,再战一场?”

他是有机会成为剑气长城同龄人当中,第一个跻身元婴境的剑修,甚至要比宁姚更快。因为宁姚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大。炼气对于宁姚而言,根本就不是事,而是她需要炼物,这一直拖慢了她的破境速度。

他齐狩只要跻身元婴境,再与陈平安厮杀一场,就不用谈什么胜算不胜算了。

陈平安反问道:“地点你定,时间我定,如何?”

齐狩喉结微动,差点没能忍住那一口鲜血。

齐狩不再说话,没有御风离去,就这样一直缓缓走到街道尽头,消失在拐角处。他身后默默跟上了一群脸色比齐狩还难看的朋友。

陈平安看了眼宁姚,笑眯起眼。宁姚瞪了他一眼。

陈平安环顾四周。剑气长城,很奇怪,是他陈平安这辈子除了家乡祖宅和之后的落魄山竹楼之外,让他觉得最无所顾忌的一个地方,所以也就是“贪生怕死”的泥瓶巷陈平安,最敢酣畅出拳出剑的地方。

剑气长城这边也会有善恶喜怒,但很纯粹,远远不如浩然天下那么复杂,弯弯绕绕,如千山万水。

剑气长城的城头之上,那位曾经与他亲口讲过“应该如何不讲理”的老大剑仙也亲自出手,演示了一番,随手为之,便有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瞬杀一位大家族的上五境剑修。

在这里,老大剑仙陈清都,就是最大的道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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