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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讲道理的来了(2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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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越来越名不副实了。每次看到那些年纪轻轻的身为地仙的各姓孩子,一个个朝气勃勃的玉璞境晚辈,姚冲道很多时候,是既欣慰,又感伤。只有远远看一眼自己的外孙女——那一众年轻天才中当之无愧的领衔之人,被阿良取了个“苦瓜脸”绰号的老人,才会有些笑脸。

曾经有人喝酒喝高了,说自己一看到姚老儿那张好像刻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的苦瓜脸,便要良心发现,记起那些赊欠多年的酒水钱。

在那之后,姚家名下的所有酒楼酒肆,就再没卖过那个家伙半壶酒,欠下的酒水钱,也不用他还。

此时姚冲道随口问道:“看样子,他们两个以前认识?”

宁姚只能说一件事,道:“陈平安第一次来剑气长城,跨洲渡船路过蛟龙沟受阻,是左右出剑开道。”

这件事,剑气长城有所耳闻,只不过大多消息不全,一来倒悬山那边对此讳莫如深,因为蛟龙沟变故之后,左右与倒悬山那位身为道老二嫡传弟子的大天君,在海上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再者,左右此人出剑,好像从来不需要理由。

老人与宁姚,其实见面不多,聊天更少,所以比那左右和陈平安,好不到哪里去。

陈平安说道:“左前辈于蛟龙齐聚处斩蛟龙,救命之恩,晚辈这些年,始终铭记于心。”

左右淡然道:“追本溯源,与你无关。”

陈平安笑道:“我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被左前辈视为晚辈。”

左右说道:“不用为此多想,入我眼者,天下人事风景,屈指可数。”

陈平安又说道:“我也没觉得一定要认左前辈为大师兄。”

左右笑了笑,睁开眼,却是眺望远方,道了一声:“哦?”

陈平安神色平静,挪了挪,面朝远方盘腿而坐,道:“并非当年年少无知,如今年轻气盛,就只是心里话。”

左右依旧没有动怒,反而说了一句离题万里的言语:“人生在世,除了确定世界到底是天高地阔,还是小如芥子,首重之事,就是证明本我之真实。”

陈平安缓缓道:“那我就多说几句真心话,可能毫无道理可言,但是不说,不行。左前辈一生,求学练剑两不误,最终厚积薄发,跌宕起伏,精彩万分,先让无数先天剑坯低头俯首,后又出海访仙,一人仗剑,问剑北俱芦洲,最后还问剑桐叶洲,力斩杜懋,阻他飞升。做了这么多事情,为何独独不去宝瓶洲看一眼?齐先生如何想,那是齐先生的事情;大师兄应当如何做,那是一位大师兄该做的事情。”

左右沉默无言。

陈平安站起身,道:“这就是我此次到了剑气长城,听说左前辈也在此地后,唯一想要说的话。”

陈平安就要告辞离去,左右却说道:“与前辈说话,别站那么高。”

陈平安只得将道别言语,咽回肚子,乖乖坐回原地。说实话,陈平安城头此行,已经做好了讨一顿打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在宁府宅子那边躺个把月。

两两无言。

陈平安问道:“左前辈有话要说?”

左右摇头道:“懒得讲道理,这不是我擅长之事,所以在犹豫出剑的力道,你境界太低,反而是麻烦事。”

陈平安可不觉得左右是在开玩笑,于是说道:“文圣老先生,爱喝酒,也喜欢游历四方,就没有来过剑气长城?这边的酒水,其实不差的。”

左右似乎破天荒有些憋屈,喝道:“滚蛋!”

前辈发话,晚辈照做,陈平安立即起身,招呼宁姚一声,祭出符舟,在城头之外悬停。姚冲道对宁姚点点头,宁姚御风来到符舟中,与那个故作镇静的陈平安,一起返回远处那座夜幕中依旧灯火辉煌的城池。

左右瞥了眼符舟之上的青衫年轻人,尤其是那根极为熟悉的白玉簪子,然后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砥砺剑意。

与先生告刁状,一告一个准,还能占着理,这种事情,当年所有人都还年少时,同门师兄弟当中,谁最擅长?

姚冲道来到左右附近,眺望那艘小符舟与大城池,问道:“左右,你很看重这个年轻人?”

左右淡然道:“我对姚家印象很一般,所以不要仗着年纪大,就与我说废话。”

姚冲道气得火冒三丈,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泥菩萨了?

打就打,谁怕谁。你左右还真能打死我不成?

这时那位老大剑仙笑着走出茅屋,站在门口,仰头望去,轻声道:“稀客。”

陈清都很快就走回茅屋,既然来者是客不是敌,那就不用担心了。陈清都只是一跺脚,立即施展禁制,整座剑气长城的城头,都被隔绝出一座小天地,以免招来更多没有必要的窥探。

除了陈清都率先察觉到那点蛛丝马迹,几位坐镇圣人和那位隐官大人,也都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没有人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不走倒悬山大门,直接穿过两座大天地的天幕禁制,来到剑气长城。不但镇守倒悬山的那位道家大天君做不到,恐怕就连浩然天下那些负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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