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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9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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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枚雪花钱的酒水了!你自己不喝,不关我的事。”

陈平安放下筷子,没好气道:“先前说了常去,别不上心,别让我每天蹲在你家门口求你切磋,到时候我一个不小心,出手重了,打得你一出门就爬回家,结果爹娘不认得你,又把你赶出大门。”

范大澈点点头,陈平安笑望向范大澈,范大澈一脸迷惑。

陈三秋转过头,望向那个时时刻刻盯着酒客们的少年,喊道:“张嘉贞,给我拿一壶酒,最便宜的!我给钱,但是记得提醒我,记在范大澈头上。下次喝酒的时候,你问我一声,范大澈有无还钱。”

张嘉贞使劲点头,赶紧去铺子里边捧来一壶竹海洞天酒。

对于这位陋巷少年而言,陈先生是天上人。住在那条太象街上的公子哥陈三秋,也是。

如果不是来酒铺打短工,张嘉贞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与陈三秋说上半句话,更不会被陈三秋记住自己的名字。

张嘉贞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太象街和玄笏街,一次都没有。

没有人拦着,但不光是张嘉贞,其实住在灵犀巷、妍媸巷这些名字好听却极其贫寒之地的市井孩子,他们不会想着去那边走一趟,可能偶尔也会想,却最终不会壮起胆子真去走一走。

陈平安朝张嘉贞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范大澈,拎着酒起身走了。范大澈继续低头吃着那碗阳春面。

说实话,如果没有陈平安最后这句话,范大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宁府。

万一是客气话呢?所谓的经常切磋,是怎么个经常?三天一次,一月一次?宁府大门,是那么容易跨过的吗?

范大澈抬起头,看着大街上那个青衫背影。那人侧着头,看着沿途大小酒楼的楹联,时不时摇摇头。

到了宁府,纳兰夜行开的门。

一起走向演武场,纳兰夜行手中拎着那壶酒,笑问道:“自己掏的钱?”

陈平安笑道:“跟董黑炭学来的,喝酒花钱非好汉。”

纳兰夜行爽朗大笑,道:“等会儿我先喝几口酒,再出剑,帮着校大龙,便有劲了。”

陈平安笑不出来了。

在斩龙崖凉亭里,说是回家修行的宁姚,其实一直在与白嬷嬷闲聊呢,发现陈平安这么快回来后,老妪不用自家小姐提醒,就笑呵呵离开了凉亭,然后宁姚便开始修行了。

演武场的芥子小天地之中,纳兰夜行收起喝了小半的酒壶,开始凌厉出剑。然后一个纳兰夜行再小心也无用的不小心,陈平安就得躺一旬半个月了。

白嬷嬷闻讯匆匆忙忙赶来演武场,纳兰夜行吓得差点离家出走。好在陈平安与白嬷嬷解释自己此次收获颇丰,这条修行路是对的,而且都不用煮药,自行疗伤本身便是修行。

纳兰夜行不敢胡说八道,实话实说道:“确实如此。”

之后陈平安被宁姚搀扶着去往小宅。

纳兰夜行战战兢兢等着狗血淋头,不承想那白炼霜只是看着两人背影,半天没说话。纳兰夜行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啊,早骂好过晚骂,刚要开口讨骂,但是老妪却没有半点要以“老狗”开头训话的意思,只是轻声感慨道:“你说姑爷和小姐,像不像老爷和夫人年轻那会儿?”

纳兰夜行取出酒壶,点头道:“不像。”

老妪板着脸道:“这些日子,辛苦了。”

纳兰夜行疑惑道:“啥?”

老妪怒道:“老狗滚去看门!”

纳兰夜行点点头,这就对了,转身去往大门那边。现在,老人心里边踏实许多。

陈平安坐在床上,开始呼吸吐纳,心神沉浸于人身小天地当中。

宁姚坐在一旁,趴在桌上,看着陈平安。他似乎在自己心中,遇见了想要遇见的人,有些笑意,情不自禁。

她知道是谁,因为第四件本命物,陈平安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炼制成功后,出了密室,见到宁姚后,便当着纳兰爷爷的面,一把抱住了宁姚。宁姚从未见过卸下担子的陈平安,纳兰爷爷立即识趣离开,她便有些心疼他,也抱住了他。

他兴高采烈,神采飞扬,说那个小家伙还在,原来就在他心里面,只是如今变成了一颗小光头。他们重逢之后,在一条心路上,小光头骑着那条火龙,追着他骂了一路。

宁姚很少见到那么直白流露出雀跃神色的陈平安,尤其是长大后的陈平安。宁姚也会有些担心,因为陈平安的心境,几乎就像一个活了许久许久光阴岁月、见过太多太多悲欢离合的枯槁老僧,宁姚不希望陈平安这样。所以当时看着那个宛如回到当初他们还是少男少女时的陈平安,宁姚很高兴。

有朋自远方来,是一颗小光头。却不是身披袈裟,而是依旧身穿儒衫,只是除了佩剑,小人儿的袖中,多了一部佛经。

那是一场陈平安想都不敢去想的久别重逢,唯有梦中依旧愧疚难当,醒后久久无法释怀,又无法与任何人言说的遗憾。

他的人生中有太多的不告而别和再也不见。

宁姚趴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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