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3 / 3)
下来不肯再走。
中年男人顷刻间变了副模样,凶神恶煞,目露凶光,威胁知乐不准停。甲板上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远远的招手,喊他们吃饭。
知乐拼命挣扎,男人一只手如铁钳般抓着知乐手腕,一只手捂住知乐嘴巴,整个后背遮挡住路人视线,偶有路人看过来,只以为是父母拉扯不听话的孩子回家吃饭,瞥一眼便一笑而过。
给老子乖一点,否则现在就打断你的腿。男人恶狠狠道。
知乐死命挣扎,手腕快要被男人捏断。
男人拖拽着知乐,离江畔越来越近,女人搭上跳板,准备迎接,幸而就在这时,江泰原终于追来,他狂奔下来,一路狂吼,半途跌了一跤,从水泥地的阶梯上滚下,爬起来疯了般像中年男人冲过去。
路人终于察觉不妥,上前帮忙
要是晚一步,可能知乐就那么被拐走了。沈泰远说:县城里很少发生人口拐卖这种事,所以平日里反倒缺乏这方面的戒心。那对人贩子是惯犯,正看中这一点,驾船沿江,专门对小县城下手,寻找落单的小孩,一旦得手,马上驾船离开,很难再追寻。据交待,他们已这样成功作案好几起。知乐上天保佑,逃过一劫。
沈程静默听着。
当时江泰原险险将知乐救下,急怒之下,狠狠打了知乐一巴掌,责骂他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再原地等,要乱跑。
那是江泰原唯一一次打知乐,后来回家后冷静下来,江泰原跟知乐道歉,说自己也有错,又好好叮嘱和教导以后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正因为这次的遭遇,知乐变的害怕起陌生人,甚至再不愿出门。
老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缓解这种状况。只是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哪怕知乐不太记事,时至今日,其影响也还没消除殆尽。
不过老江说,知乐已学着渐渐遗忘,如今面对陌生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强迫他做什么你上次说的拉手腕,我问过老江,应该属于应激反应,这一点在家里并不明显,在外面你稍稍注意些便是了。他如今已是成年人,一般也不会有人随随便便拉扯他。
沈泰远继续道:老江之所以没有特地叮嘱,也是怕我们太过小心翼翼,反而适得其反。老江有他的考虑,是希望知乐能够再独立一些。
洁净的玻璃上映照着沈程平静的面容,眼神如同外面黑夜般深沉。
你不用太大压力,稍注意点就是了。沈泰远说。
沈程没有说什么。
就在沈泰远以为要结束通话时,沈程却又问道:他以前生的什么病?
沈泰远顿了顿,旋即明白了沈程的言下之意,笑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
沈泰远叹口气:说起来,起先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发烧而已。
知乐的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几年后车祸而亡,一个家庭顿时支离破碎,接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江善原一夕间老去,失去独子与儿媳,唯剩下一个幼孙。
江善原强忍悲痛,抚养幼孙,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次干活时江善原不慎摔断腿,原本愁云惨淡的家庭雪上加霜,其境况可想而知。
就在这期间,知乐某天感冒发烧。知乐那时才六七岁,尚不懂祸福利害,只不想本就卧床生病的爷爷担忧,便瞒住江善原,以为会像其他人常说的那样小感冒不打紧,过几天就会好。
然而几天后,知乐终因高烧昏迷
抢救后醒来,便再不复从前模样。
知乐这孩子小时候你不知道有多聪明,学习成绩好,性格好,老师同学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又特别懂事,说道这里,沈泰远长叹一声:也正是这懂事害了他。都说造化弄人,命运难测,这人一辈子啊,太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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