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物价工赀赀产(7 / 7)
旦当有小儿、僮女,百十余群,自来分摘。正须平量,中半分取。”则指物顾人,自为当时通法。盖由民间钱少故如此。日得钱三十,准诸谷价,不为不优。然此尚须卖出柴始得钱,而主人亦不更给食,故其平直如此耳。顾臻言“兵食七升,忘身赴难,过泰之戏,日廪五斗”,此盖当时伎乐庸直。伎乐之艺,自更优于匠人;且为侈靡之事;刺绣文不如倚市门,自古然矣,故其所得亦较优也。
李悝尽地力之教曰:“一夫挟五口,治田百亩,岁收亩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余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为粟九十石。余有四十五石。石三十,为钱千三百五十。除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余千五十。衣:人率用钱三百,五人终岁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丧之费,及上赋敛,又未与此。此农夫所以常困,有不劝耕之心。”此言计算农家生计,最为清晰。不足四百五十,合粟十五石;疾病死丧之费,及上赋敛,假亦以粟十五石计;则五人终岁,当得粟百八十石,乃可勉支,此为至俭之率矣。魏、齐斗、称,于古二而为一,当得粟九十石。周、隋斗、称,于古三而为一,当得粟六十石。南朝斛、石,去古不远,米斛以百钱计,当得万八千钱;绢匹以三百计,当得六十匹绢也。今试本此,以观其时人之所入。晋世,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食俸日五斛。大康二年,又给绢,春百匹,秋绢二百匹,绵二百斤。元康元年,给菜田十顷,驺十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奉日五斛,年得千八百斛,恰十倍于农家五人终岁之计。绢三百匹:依石勒时中绢官定之价,为钱三十六万;私价百二十万。下绢依官价,为钱二十四万;私价六十万。绵二百斤,据前所引沈怀文说,一斤之价,当绢二匹又二十五分匹之六,依石勒时中绢官价,斤得钱二千六百八十八;私价得钱八千九百六十。下绢官价,斤得钱千七百九十二;私价得钱四千四百八十。以二百乘之,为钱五十三万七千六百,或一百七十九万二千,或三十五万八千四百,或八十九万六千。合绵、绢二项,为钱六十九万七千六百,或三百九十九万二千,或五十九万八千四百,或百四十九万六千。以粟斛千钱计,又得八百九十七斛六斗,或二千九百九十二斛,或五百九十八斛四斗,或一千四百九十六斛。菜田一顷,所入不易计算,以再食俸一年计,又得千八百斛。奉、绵绢、菜田三项合计,其所入,为四千四百九十七斛六斗,或六千五百九十二斛,或四千一百九十八斛四斗,或五千有九十六斛。当农家五口之计,二十四倍又百八十分之百七十七有六,或三十六倍又百八十分之百十二,或二十三倍又有八十分之五十八,或二十八倍又百八十分之百五十六也。特进,食奉日四斛;春服绢五十匹,秋绢百五十匹,绵一百五十斤;菜田八顷,驺八人。光禄大夫,食奉日三斛;春绢五十匹,秋绢百匹,绵百斤;菜田六顷,田驺六人。大子大傅、少傅同。尚书令,食奉月五十斛,绢春三十匹,秋七十匹,绵七十斤;菜田六顷,驺六人。依此可以类推。《晋书·会稽王道子传》,谓其时军旅荐兴,国用虚竭,自司徒以下,日廪七升,盖以上公而受兵卒之饷,宜乎其穷蹙矣。《魏书·薛虎子传》:虎子除徐州刺史,上表言:在镇之兵,资粮之绢,人十二匹,盖月得一匹。匹以钱二百,谷以斛五十计,月得谷四斛,岁得谷四十八斛。《刘芳传》言:芳常为诸僧佣写经、论,笔迹称善,卷直以一缣,岁中能入百余匹,则侔于谷四百余斛。如此数十年,赖以颇振,宜矣。若论赀产之数,则贫民所有,不过数千。《齐书·顾宪之传》:西陵戍主杜元懿请增诸埭税,宪之议言:山阴一县,课户二万,其民赀不满三千者,殆将居半,刻又刻之,犹且三分余一是也。富人则有千万倍于此者。元嘉北伐,有司奏军用不充,扬、南徐、兖、江四州之民,家赀满五千万,僧尼满二千万者,并四分换一,过此率讨;(详见王嶷传》,言其荆州还资,评直三千余万;《曹虎传》言其在雍致见钱五千万;(《南史》作七千余万。又云:悉厚轮大郭,他物称是。)则尚非其赀产之全。其贪积最甚,若梁之临川王宏者,(见内史,听其肆意聚纳,则更不成语矣。婚嫁一端如此,其余诸事,又可推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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