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3 / 4)
扈人是和是战,自有官家与相公们决之,哪里有我们这些武夫置喙的余地啊!”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劝那中年将领息怒。
“此际国家兴亡,匹夫亦有其责,我们又怎么能以一句‘自有官家与相公决之’而胡乱议论?你们就不怕动摇军心?”那中年将领犹是怒气冲冲的训斥道。
廊下诸将似乎都知道这中年将领是什么脾气,虽然有人心里不服气,却也没有人站出来去怼他,都是讪着脸避开。
朱沆想起这个中年将领是谁来,侧耳跟徐怀介绍道:“我记得这人了——韩时良曾为鄜延路副总管、延州知州王豫部将,出身贫寒,与党项人作战勇猛善斗,屡立战功,以承信郎调入京中,此时在侍卫马军司任副将……”
徐怀这时候回想起桐柏山匪乱期间,他与徐武坤、韩奇前往磨盘岭侦察敌情时,脑海里突然冒出那段记忆:
“建和元年,帝避虏欲往南阳,其时淮上大寇陈子箫兴兵聚众,堵塞桐柏山道,大将韩时良灭之……”
徐怀禁不住又探头朝韩时良打量了两眼,削瘦略显疲惫的脸庞确是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枭勇气度,不由暗暗忖度起来:
韩时良此时才是侍卫马军司的副将,相当于地方禁军的厢都虞侯。
而照既定的历史轨迹,陈子箫应该是趁赤扈人南侵之际,纠集诸匪占据桐柏山,很快就崛起成为堵塞义州、蔡州与唐、邓(南阳盆地)之间的大寇。
新帝前往南阳避祸,韩时良能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并率部很快消灭陈子箫部,说明他在汴梁防御战期间必然是屡立战功,才得到如此快速的升迁。
而徐怀与陈子箫打了几年的交道,对陈子箫极为熟悉。
即便陈子箫趁乱世纠集群寇盘据桐柏山,根基十分不稳,寇军的战斗力也相当有限,但至少占据绝对的地利。
而韩时良随新帝南逃,上下必然人心惶惶不安,武备难整。
在那么恶劣的局势下,徐怀又敢言他率部能比韩时良更快速歼灭陈子箫所部?
此时徐怀再观他激越的言辞,也是跟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那段记忆是吻合的。
徐怀待要走出偏厅,与韩时良结识,这一刻史轸从帅堂出来,从廊庑朝他们这边快速走来。
王禀此时要应付各方人马,还要尽快掌握京畿驻军的情况,快速调整京畿地区的防御部署,注定他接下来十天半个月都可能昼夜难休——徐怀不敢耽搁王禀的时间,便忍住与韩时良结识的冲动,朝史轸走过去,问道:“王相有事相召?”
“不忙,我们先说一会儿话——枢密副使汪伯潜赶在你们前一脚过来,王相正跟他商议事情,”史轸将徐怀他们拉到角落里,说道,“王相说待汪伯潜离开,再着你们过去相见。”
蔡铤因罪入狱,汪伯潜则成为枢密院的主官。
徐怀想起王孔赶到朱府找他,说王禀临危受命兼领京畿都防御使,执掌汴梁防御诸事,却没有兼领兵部尚书或枢密使这样的职衔,使他的领兵权看上去更名正言顺,看来所谓的“全权掌握”也是有限度的。
想到这里,徐怀低声问道:“汪伯潜是副帅,王相调兵遣将,需要他的副议才能生效?”
史轸点点头,又压低声音说道:“在宫中王相曾建议急调桐柏山卒入京,协同京畿防御,却是左相王戚庸、汪伯潜等人极度劝阻,这事才做罢。”
“……”听史轸如此说,徐怀除了苦笑,还能有什么表情?
王禀知道他不愿意率桐柏山卒入京,所以之前闭口不言这事,也不问他的意见,想着直接奏请天宣帝应允,将生米煮成熟饭,令他无法拒绝。
王禀却是没有想到王戚庸、汪伯潜等人会坚决反对这点。
徐怀对此并无半点意外。
他屡立战功,此时他身为王孝成之子也是大白于世,景王赵湍见面就说矫诏事——事情都捅破到这地步,最终景王、王禀还是拽着史轸进宫面圣,上上下下不就防范着他还心存怨恨吗,怎么可能同意他带兵进入汴梁城?
大厦将倾,王禀想抛开一切顾忌,挽狂澜于既倒,却不想别人心里算计未停。
“你能如愿回桐柏山去,我却没法脱身了——我这次就不应该回汴梁。”史轸叫苦道。
“你就应该留在王相身边,我已经着人护送你家人出城了,你不需要有什么牵挂。”徐怀说道。
史轸除了对敌我形势有着远超世人的卓越见识外,他作为《武经总要》的实际修纂者,对治军统兵及防御事的实务操作,也烂熟于心,只是还没有多少机会付之实践。
王番也好、朱沆也好,以及卢雄、郑寿、吕文虎、王孔等人,在王禀身边所能发挥的作用,可能都不及史轸一人。
徐怀不指望能说服王禀离京,原本就打算将史轸留给王禀,所以这时候也不会理会他的卖惨,又问他:“景王殿下他呢?”
“景王殿下还在宫中——官家及诸相对我们所献的备虏策争议很大,景王极力支持,王戚庸等人则以为既无必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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