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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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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满是戾气,让人生寒,他继续道:“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争。”

宣芷与指尖捏得发白,只好说:“不如我让裴太医随你去皇寺?她专擅生产之事。”

宣峋与摇摇头,说:“不必了,盛道谙够用了,况她是个女子。”生产必然袒露,他不愿意被除了灼灼之外的女人看到他的身体。

宣芷与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心道:人命关天,是关心男女的时候吗?!

可她知道劝不住他,最后叮嘱了几句,便让他走了。

他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该我的朝事直接把卷宗送至皇寺便好,灼灼希望我做点事情。”

宣芷与叹气,说:“知道了。”

宣峋与这才走出去,单薄寂寥,形单影只。

铁马冰河入梦来

(2)

出了城门的那一刻, 游照仪还有丝不真实的感觉。

她和宣芷与说,自己想过过无牵无挂的生活,于是堪称决然地离开了广邑王府, 离开了上京。

这么多年来,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离开这里,没有要打的仗、没有要救的人、没有需要披荆斩棘的前路,一切都是那么宽广又平和。

她连乌夜都没带,于是又在铺子买了一匹红棕色的新马, 站在城门口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出发了。

经过了人群熙攘的巷陌, 经过了长满芦苇、飘满浮萍的水塘,经过了鸡犬相闻的篱舍和方插上秧的水田,经过了一大片海棠花地。

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下起小雨,雨滴打落花瓣, 满溪落花浮荡。

她贪婪地看着周边的风景,普通的花草、天边的云彩、溪里的游鱼,每一样东西对她来说都这么新奇, 而她这么多年来从未停下脚步好好看过。

心中说不上有什么很高兴的情绪,但她确然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 感觉马蹄都轻快了不少。

游照仪一路朝南,到达的第一个落脚地就是冶州一个叫径山县的地方, 此地离上京还很近, 所以习性、气候也都差不多。

这两日下雨, 她便寻了一个客栈住宿, 清晨时分打开窗户,能看见对面人家屋子的厨房, 屋脊上两端是瓦砌的龙头,房门前有石垒的台阶, 因着下雨,从檐口流下来的雨水滴到石阶上,时间久了,那阶石上都有了凹陷。那厨房的木窗被打开,已经成了漆黑的颜色,开窗的手一摸就沾上了烟灰。

半朽的老树,成捆的木头,袅袅的炊烟,白面的香气。

游照仪趴在窗前,静静地看了一早上。

直到傍晚雨停,她才踏出客栈的门,空中弥漫着雨后草树泥土的芬芳,街道上还有未干涸的水迹,映射着天边灿烂的霞光。

她跟着人群漫无目的的逛,左看右看,在一个小摊上吃到一种叫培糕的东西,下面看起来像雪白的面饼,里面镶嵌了虾仁、猪肉、笋干等物,那摊主见游照仪好奇,主动和她搭话:“客官不是冶州人?”

游照仪笑着说:“不是,”又用筷子戳了戳那极有弹性的雪白面饼,问:“这不像白面,什么做的?”

那摊主一边熟练地打开蒸笼检查,一边给她简单的解释:“是米,将早稻米泡一晚上磨成粉然后加水,变成米浆,”

“欸,客官您的糕,包好了,给您。”他将纸包递给前来买糕点的顾客,又扭头对坐在桌边的游照仪继续说:“还需要铁锅和洞板,再铺一层纱布,舀上两三勺弄好的米浆再摊平,然后撒上馅料,有甜的有咸的,不过我这还是咸的卖得好。”

游照仪了然,夹起来咬了一口,果然鲜香扑鼻,香糯适中,让人食欲大开。但这东西很是饱肚,她吃了两三块就吃不下了,付了钱,又夸赞摊主手艺好。

对方呵呵地笑,让她下次再来。

一直逛到宵禁,城防营的巡逻队上街来,游照仪就跟着四散的人群一路回到客栈,心中无事,一夜好眠。

芒种之时,游照仪总算出了冶州的城门,进入了容州。

容州的气候较之上京便要湿润多了,风貌也很是不同,她到的时候正值什么灯月,听闻是曾南羌的最大的节日,整整持续七天,满街银灯玉箫,颇为壮观。

就算白日也很热闹,游照仪便像一个当地百姓一样在热闹的街道上穿梭,红脸青腰,落花柳絮,经过一条水街之时还能听见石板路上传来马蹄声,她抬目望去,缀着流苏的油壁车碾过胭脂色的花瓣,停在香树之下。

柳边深巷,花下重门。

不知谁伸手撩开了细碎的流苏帘,一个女子走下马车,乌黑的发髻上斜插着珠钗发簪,青嫩的雪柳,凝碧的翡翠,还有一柄耀目的银箔步摇。

眸光继续掠过,渐次走过满街的喧嚣,映着天边的流云飞剑,何处莺歌婉转,摊贩热情叫卖,花猫踩过瓦楞……

直到天色渐暗,长风短笛,空明月色,远处传来有节奏的捣衣声,胭脂色的落花渐次飘落在潺潺的水街,画屏天畔,梦回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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