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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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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无语地目送其离开。

陈西瑞噔噔噔爬上六楼,推开601的门,两室友都在,盘着腿坐椅子上打王者荣耀,手指在屏幕上狂按,游戏术语飚到飞起。

钱晓雅抬头扫了一眼:“姐们,你怎么像从黑砖窑逃难回来的。”

陈西瑞冲进屋拿起水就喝,一下子干掉了半瓶,“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下午一口水都没喝,全程就在那儿掰屁股,掰完这个掰那个,给他们换个药,嗷嗷鬼叫,整栋楼都能听见。有一男的,光着屁股就想跑,往哪儿跑,徒手给他薅回来……”

“我跟你讲啊西瑞,你掰的那不是屁股,那是艺术品。”钱晓雅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看过《我在故宫修文物》没?人家那叫文物修复师,你这是菊花美容师,意义都很非凡。”

苏瑜噗嗤笑了。

陈西瑞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道:“我要有钱老师这觉悟就好了。”

她肯定是个觉悟过低的人,不然怎么总是轻易把别人的话视为真理,从小林美珍就教育她,不好好学习,长大了掏大粪,结果还是逃不过墨菲定律,普外科轮一圈,什么样的粪没掏过;吴濯尘曾深情款款地对她表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结果呢,毕业证没捂热乎,人就跑回了老家。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绝对的真理可言,如果有,那人人都是预言家。

隔日,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三,陈西瑞在病房里看见了一熟人,单方面熟,对方未必记得她。

熟人疼得急头白脸,嗷嗷叫唤,哪里还有往昔西装暴徒周公子的神采。

周霖修,男,30岁,入院诊断:肛周脓肿。

因症状典型,带教老师召集所有实习生、规培生和进修生前来围观,“这位患者就是很典型的肛周脓肿,昨天给他做了根治术,切开引流之后呢,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它那个原发性的内口,直接把内口给切掉了,一劳永逸。肛周脓肿嘛,手术其实很简单,就是恢复需要一个过程,还要勤换药。”

敞亮的病房被围得满满当当,陈西瑞凭着老脸皮厚挤到第一排,整个换药过程更加直击眼球。

“感觉怎么样?”带教老师问周霖修。

“疼。”

周霖修无颜见人,把头埋进枕头里,只露出自己的下半身,身体呈“凸”字型,突出来的那一块是他撅起的大腚。

“今天放屁了吗?”

“放了。”声音闷闷的,有点害羞。

“他算是恢复得比较好的,肛-门挂线在位,切口引流通畅,肛-门边缘也无水肿。”带教老师边换药,边讲解,“换好药,涂点百多邦就行了,像这种没什么基础疾病的年轻小伙儿,一般不需要挂什么抗生素。”

陈西瑞提问:“老师,这种术后多久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啊?”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也跟脓肿大小有关,如果脓肿过大,最后形成肛瘘,治疗方案又不一样了。”

“谢谢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周霖修猛地侧过头,愤愤地盯着在小本子上速记的陈西瑞:“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陈西瑞打了个激灵,露出一副茫然且无辜的表情。

周霖修愣住,眼前这位问题特多的实习生处处都透着熟悉,不光长相,还有提问时的欠揍语气。

以前约过的学生妹?不对,他的审美不至于沦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哥们的女人?也不对,这么能哔哔,哪个富二代受得了啊。

……

周霖修微眯着眼作沉思状,陈西瑞瞅着他千疮百孔的屁股,一时百感交集。

人前西装革履,人后衣不蔽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前者观察脸,后者观察屁股,视线始终对不上焦。

周霖修皱眉:“往哪儿看呢,你一女的好意思吗?”

“我…我在看切口啊。”

诊疗过程中,经常会碰到此类尴尬,虽说在医生眼中无男女,加腾熏峮一五2二七5二吧1但患者有选择医生性别的权利。

带教老师出于人文关怀,另一方面,也考虑到这人不能轻易得罪,开口让学生们先出去。

周霖修打断:“看都看了,这会儿出去干嘛呀,接着换。”发号施令补一句,“动作轻点。”

陈西瑞卑微弱小地立在第一排,愣是没敢再看他镶了金的屁股。

换好药,带教老师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离开,周霖修翻身躺下,屁股刚沾到床,嗓子里就嗷了一声,尾音颤颤。

陈西瑞转头看去,两人目光相触,周霖修招手:“你,过来。”

在一堆白大褂探究且好奇的眼神中,陈西瑞走上前,恭顺有余地问人家:“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会所那个?”

“这话可不能乱讲。”陈西瑞纠正他的措辞,“我不是会所的,我跟您一样,是去会所enjoy的。”

周霖修高贵冷艳地打量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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