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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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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触到了哪根神经,音量拔得刺耳无比:“你别给我摆出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不欠你的,生你养你现在还回来不是应该的吗?”

温桐往旁边走两步,合起窗户。

“我不欠你的”她听了太多次,就像把她生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功劳,无论干了什么,她都得心甘情愿接受,“别废话了。”

平静里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彻底点燃了吴艳,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她站起来甩了她一巴掌。

温桐的耳膜里像牵了一根钢丝线,弹出一阵高分贝的嗡鸣,那一瞬间她感受不到被打的疼痛,像是麻木了打在死肉上,只能听见一声厚重的响声。

直到她撞倒餐桌,花瓶应声掉在地面,花瓣花蕊散了一地,她才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温桐的手底下压着一朵花苞,她拿开手,它露了出来,绯红漂亮。

温桐的眼泪涌了出来。

5岁到23岁,无论她走到哪里,永远都是这样。像只为她划的一个网,到点后适时收紧,在她以为逃出去的时候无数次像这样反反复复勒住她。

吴艳像个高傲的,攻破城池的将军,得意洋洋在屋子里巡视,“白眼狼,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跟着我对着干。”

“文嘉的生日快到了,你和温杨一起的转过来。”

“你过得这么好,多为妹妹花点也是应该的吧?”

朦胧间,温桐看见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那个木盒子,她急忙喊出声:“我都给你,都给你,别动我的东西!”

温桐撑着爬起来,膝盖上经过再一次的撞击钻心的痛,她打着颤挪过去,伸手想把盒子拿回来。

吴艳走到她跟前,漾开一抹笑:“你刚才不是很神气吗?这个东西很贵吧?”

说完吴艳推开她的肩膀,不顾她有没有摔倒,头也不回径直出门。

温桐紧紧攥住她的裤腿,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妈,我也是您的女儿。”

“不止是廖文嘉,我也是您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啊。”

吴艳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

这张脸,和她年轻时有七八分像,愈加让她觉得可憎可厌。

吴艳抬起高跟鞋,用力踢开她的手腕,“你先去问问温平,为什么不带上你。”

“你们父女俩毁了我一辈子,知道吗?”

门重重关上,房内一片死寂。

沉香木盒子摔在地上,里头的茶叶倒了一地。

是江劭庭送给她的。

见面

打记事起, 温桐就格外珍视自己收到的礼物。

落叶制成的书签、用月饼纸叠成的千纸鹤、初高中毕业时互赠的明信片,所有有心或者无心给她的东西,温桐都整整齐齐存放在一个储物箱里。

或许有些都不能称之为“礼物”,但他们送给她的那一刻, 一定是希望她会喜欢、开心的吧。

碎掉的花瓶漏出一大滩水, 好在吴艳扔盒子的时候是朝她身上砸的, 茶叶没有散落进水里。

膝盖的伤口经过撞击,估计结的痂纱被剥开了,纱布上渗出一圈浅浅的红, 温桐怕拉扯到伤口不敢蹲下, 直起腿坐在一边,把地板上七零八落的棕色茶叶捡回盒子里。

上下楼响起翻锅炒菜的声音, 辣椒呛人的味道从阳台飘进来, 一切回归到了平常。

吴艳使了十成十的力,她的脸颊像被烙铁滚了一遍, 刺痒的热意不断攀上来,收好茶叶后她拖着腿将它放进衣柜里层。

做完这件事后, 她感觉累极了,以至于地板上的碎玻璃瓶也不想打扫,径自躺进被子里。

如同一只受伤缩回窝里的雏鸟。

温桐经历多很多次比今晚还更疼的情况,她只是觉得委屈。

示弱换来的依旧是讥讽和殴打, 这个让她过了近20年无根浮萍生活的母亲,面对她几近崩溃的质问时, 还能笑着给出一句轻飘飘的“你活该”。

为什么讨厌她还要生下她?

滚烫的液体滴在手背, 温热潮湿。温桐钻出被子, 张开嘴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仿佛一条被冲上岸的鱼。

从此, 这些问题她不会再问了。

翌日,滨海又下起了雨,冷清萧瑟,手机里的气温提醒这场雨将持续半个月。

“你感冒了?”林朝看见门口戴着个大口罩的人,抬眸关心道。

温桐抖落掉伞上的雨珠,“嗯”了一声。

浓重的鼻音极具欺骗性,林朝没再深入下去,只叮嘱了几句多休息喝热水。

温桐逐一应下,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向周围的同事打听起来:“我最近想搬出公寓,有什么房源推荐嘛?”

“别来秋山北就对了,这边的二房东很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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