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浑身浴血命飘摇(1 / 3)
杨漠羽乃是青木堡的骄子,曾经有个书生给他写了一句话:飞猿上马满月张,急矢穿云射天狼!
他曾经以这句话为傲,他也曾经射过很多狼,不管是天上的狼星,还是地上的煞星,他都极少失手。
但现在他明白,射狼射虎射豹鹿,这些都不是最难的,射蛇,才是最难的!
穿梭于众多武士之中,更是在罗克敌刀光之中游走的熊周,就是蛇,一条无法锁定的毒蛇!
都说剑术讲究轻快敏捷,潇洒飘逸,其中更是蕴含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等等招式。
然而熊周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么一招,那就是刺,不停的刺!
他的剑不会拐弯,他所有的脚步身法,全部都只为刺出这一剑服务,或许正是摈弃了所有的一切,才让他将“刺”,发挥到了巅峰至极。
当他戴上面具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无法分清楚,这个杀神到底是逍遥子,还是那个混进九道山庄搞事情的奴隶熊周。
不过杨漠羽知道,哪怕他戴上面具,他仍旧是那个讨厌鬼!
鹰的眼睛最为锐利,但猎人的眼睛,却更加的锐利!
也只有这样,猎人才能把鹰射下来!
杨漠羽当惯了猎人,而熊周,就是他的猎物,想要射死猎物,杨漠羽就必须擦亮了眼睛,好在,他的眼睛,从来都很锐利!
当他放出那一箭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这绝对是自己最巅峰的一箭。
指挥使大人从来不喜欢当棋子,但他半辈子似乎都在当棋子,可他并不喜欢被比自己弱的人当作棋子,然而这一次,为了杀掉这个少年人,他却破了一次例。
他的手臂隆起道道虬龙,内劲全部灌注到刀头之上,大力挥舞出去,却是少有的劈向空处!
刀花一闪,箭簇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就像一条毒蛇在自己的耳边嘶鸣,他甚至能够闻到箭杆子的木头香味!
借着刀光,箭簇终于成功射向了那名戴面具的少年杀神!
熊周没想到罗克敌这样的纯粹刀客,居然会放弃正面对抗的尊严,为杨漠羽的偷袭提供机会,但他刺剑一百三十八万二千三百四十六,身体的本能已经锻炼得敏锐如灵感和预知,身子一片,肩头一阵麻木,而后才是炽热,紧接着才是钻心的牵扯痛。
燕翎箭没入三分之二,透出后背,熊周紧咬牙关,“夜雨”轻轻点在袁红侠的眉心处,渗出一朵艳红,就像新婚燕尔的夫君,为自己的娇妻描上了花钿。
而此时,罗克敌的刀,搁在熊周的左肩,没有一丝颤抖,却充满了锋锐和力量,就好像一股清风吹过,就能推动那柄刀,割下熊周的头颅。
破庙之中能站着的人,已经不多,但没有人再敢乱动,因为红娘子不敢动。
“刀不错。”
熊周的肩头不断渗出鲜血,大半边衣服都染透,但他还是由衷的赞了一句,因为他知道,罗克敌把自己的刀,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赞人,不如赞刀。
罗克敌嘴唇翕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最容易死的,往往都是多嘴多舌的人。
熊周也算多嘴,但他的剑抵着袁红侠,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死,也不在乎这一句半句话。
“放下吧。”
这句话是谁说的,已经不太重要了。
重要的是,熊周放下了自己的剑。
杨漠羽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六岁那年,第一次用小短弓射死了隔壁乌鲁阿大的土狗,就像十二岁那年,将轻薄姐姐的撒拉尔克钉死在墙上。
别人只会记住他射天狼的绝技,却忘记了他同样能够飞猿上马,轻若惊鸿。别人只看到他射死猎物,却没看到他用短刃给猎物开膛破肚剥皮抽骨。
红娘子就是红娘子,从出发前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准了熊周的软肋。
岚虽然抱着“水鱼”,但连自杀都做不到,任由杨漠羽躲在她的身后,用短刃顶着她的后颈,来到了庙门前。
罗克敌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感,因为只有他的刀喝到鲜血,才算胜利,现在,显然还不是。
“逍遥子葬在哪里?”
袁红侠身上已经没多少衣物,但她丝毫不在意,走到熊周的身前,直视着青铜面具那两个窟窿,就好像看着能够通往童年的时光隧道。
原来,他们想要的,并不是熊周,而是逍遥子。
不得不说,有些人活着,却没有任何价值,有些人死了,却仍旧倾国倾城。
“你怎么就知道东西不会在我手里?”
熊周并不知道九道山庄想要找什么,但既然连那老头儿死了都不放过,足以说明老头儿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袁红侠轻轻揭开熊周的青铜面具,而后用滑腻的中指,沿着熊周脸上的疤痕,轻轻一路摸下来,而后拍了拍熊周的脸,说:“因为逍遥子从不会相信任何人。”
“也对不过呢,我是他徒弟,你怎么就相信我?”熊周舔了舔嘴唇,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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