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4 / 7)
。”莱姆讥讽地说。
托马斯皱起了眉头,但塞林托没听出他的意思,或许更可能是装作没听出来。他说:“我们有点问题,林肯。我们需要你帮点忙。”
啪嗒。一沓文件放在了他床边的桌子上。
“帮点忙?”从他那狭窄的鼻子里爆出一声冷笑。布莱恩以前总是怀疑他的鼻子经过外科整形,但他没有。她也认为他的嘴唇太完美了。(“加上一道疤吧。”她曾开玩笑说。而在一次争吵中,她差点就这么做了。)他奇怪,为什么今天他脑海中会一再浮现他前妻那动人的形象。今早他一醒来就想到她,忍不住想要给她写封信,这封信此刻就在他的电脑屏幕上。他用一根手指下达指令,把这份文件保存进硬盘。此时房间里一片沉默。
“林肯?”塞林托说。
“是……你要我帮点忙。我听见了。”
班克斯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挪了挪屁股,脸上仍然保持着不自然的微笑。
“我还有个约会,呃……那个人随时会到。”莱姆说。
“约会?”
“和医生。”
“真的吗?”班克斯问,也许只是不想再次出现冷场。
塞林托不知道该怎样把这次谈话继续下去,便问道:“你近来还好吧?”
打从他们进来到现在,班克斯和塞林托还没有问过莱姆的健康状况,这是每一个看到林肯·莱姆的人都竭力回避的问题。因为这答案可能极为复杂,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很愉快。
但他只是简单地说:“我很好,谢谢。你呢,贝蒂还好吧?”
“我们离婚了。”塞林托回答得很快。
“真的?”
“房子归她,孩子一半归我。”这个粗壮的警察强挤出一脸笑容,好像他已经习惯于这么回答。莱姆猜想在这桩破裂的婚姻背后一定有一个痛苦的故事,但他现在不想听。不过,他对这桩婚姻触礁并不感到惊讶。塞林托是个工作狂。多年来他一直是警界百杰之一——他能获得此项殊荣可不仅靠的是年头资历,更有许多过硬的成绩。他每星期工作近八十个小时。莱姆在刚和他共事的头几个月,甚至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你现在住哪儿?”莱姆问,心中希望这种彬彬有礼的客套话能让他们厌倦,然后请他们上路。
“布鲁克林,在高地上。我有时候步行上班。你不是知道我一直在减肥吗?原来减肥的秘诀不在于节食,而在于锻炼。”
莱姆根本看不出朗·塞林托和三年半前相比有何不同,看不出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在他眼里,塞林托十五年来一直是一个样子。
“那么,”年轻的班克斯说,“你是说,一会儿有医生要来,为了……”
“一种新疗法?”莱姆替他说完声音渐小的问题,“没错。”
“祝你好运。”
“非常感谢。”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六分。十点已经过了很久了。对医生来说,迟到是最不可原谅的错误。
他看到班克斯的眼睛两次瞟向他的腿。在第二次的时候,他把这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小子逮了个正着。不出他所料,这个年轻警察的脸马上变红了。
“总之,”莱姆说,“我恐怕真的没有时间帮你们忙。”
“但他还没到,不是吗?那个医生?”朗·塞林托用他那种专门用来戳穿嫌疑犯编造的谎言时的冷酷坚硬的口气问。
托马斯端着一壶咖啡出现在门口。
莱姆用口型无声地骂了他一句粗话。
“林肯忘了问二位先生想喝点什么了。”
“托马斯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位看护顶嘴说。
“好吧。”莱姆被激怒了,“请喝点咖啡。我也要来点有益健康的东西。”
“太早了。”托马斯说,“酒吧还没开门呢。”丝毫不理会莱姆冲着他的脸糗得有多难看。
班克斯的目光又一次瞄向莱姆的身体。或许他原本以为莱姆会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实际上在那次意外发生后不久,莱姆身体萎缩的现象就停止了。他的头一位理疗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医治他。还有托马斯,虽然他有时候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有时又像个老奶奶唠叨没完,但作为康复护理员,他真棒得无可挑剔。他每天帮莱姆做被动关节运动,用角度测定法认真测量,记录下莱姆身上每一个关节能够承受的活动范围,并仔细检查在持续的推拉活动中手脚的痉挛状态。被动关节运动不是什么神奇疗法,但它确实有效,既阻止了肌肉萎缩,又保证了血脉畅通。对一个三年半以来肌肉活动只能局限在肩膀、头部和左手无名指上的人来说,林肯·莱姆的状况不能算太糟。
年轻的警探把视线从莱姆的手指上移开。莱姆左手的无名指放在一个复杂的黑色电子控制装置上,这个装置先连接到另一个控制器,再从那里派生出许多管道和缆线,与电脑和墙上的屏幕相连。
瘫痪者的日子很不好过。这是多年前一位医生告诉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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