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36节(2 / 3)
枝笑着与她解释:“我之前想给先生银子,先生却不要。若是买些贵重物件,先生大抵也是不肯收的。我便想着亲手给先生绣个琴穗,也算是报答先生帮我这回。”
半夏不解:“既然如此,您怎么不亲自送过去?这样不是更显得心意可贵?”
“我便不去了,我总觉得——。”折枝迟疑了一瞬,没再说下去,只是垂首又绣过一针,这才轻声道:“我怕若是哥哥知道了,反倒会连累先生。”
还是由紫珠出面更为妥当些。
即便是谢钰真遣人跟着她,却也不至于连院子里的丫鬟们也一并跟着。
半夏有些犯困,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谢大人似乎许久没曾回来了。”
折枝捏着银针的指尖略微一顿,语声心虚似地低了下去:“好像是有几日不曾回来过了。”
她有些逃避这个话题,遂将手里的绣棚收了,起身往床榻边行去:“兴许是这几日朝中事忙——我们也早些睡吧,明日再绣便是。”
半夏‘嗳’了一声,服侍她更衣睡下,吹灭了刚点的红烛。
许是夏日里觉短,翌日一早,折枝便已起身,重新拾起了昨日未做完的绣活。
她的女红素来熟稔,不到小半日的功夫,昨日里未曾绣好的琴穗便已经完工。
天青色绣云纹的底,坠下玉白色的流苏。在这般炎热的夏日里看来,更是令人觉得耳目一清。
折枝拿过一只木匣,先垫了些柔软的锦缎铺底,这才将琴穗放进去,连同那一沓琴谱一并交给紫珠,又细细道:“先生说过,宫中无宴席的时候,都居在京城北巷之中。今日应当也在。你过去若是遇到先生了,便将匣子与琴谱给他。”
“这琴谱最上头的两张,是送给茶楼主人的。其余的,是之前先生修改后我又誊写了一次的。你替我问问,可有错漏之处。”
她顿了一顿,又小声吩咐道:“快去快回,可别让旁人发现了。”
紫珠接过东西,应道:“奴婢省得,一定快去快回。若是萧先生不在,奴婢也不多待,只将东西带回来,明日再去。”
说罢,便拿了柄纸伞,匆匆往月洞门处去了。
折枝将东西都交代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从玫瑰椅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又对半夏道:“可算是赶在午膳前将琴穗绣完了。如今闲暇无事,还是将文房四宝拿来罢,我之前学的百家姓,可有几日未曾练过了。”
半夏快手快脚地将案几上剩余的针线收拾了,闻言却笑道:“这几日难得清静,姑娘又何必如此用工?何不松乏些?”
“松乏些?”折枝轻轻瞬目,将视线落在自己的指甲上,也笑起来:“这指尖上的蔻丹都褪了。那便不急着练字。先研了花汁,将指甲染了再练不迟。”
半夏也笑应了一声,很快从院外剪了新鲜的蔻丹花来,放在小碗里细细捣成花汁,又拿了一小块白布剪碎,浸透了花汁,小心翼翼地缠裹在折枝的指尖上,用细线包好。
折枝将手晾在案几上,不好做什么事,便让半夏拿了个大迎枕过来,自己倚在上头,让半夏讲这些不曾出门的日子里,府中发生的趣事。
“趣事倒是不多,怪事倒有。”半夏笑着往白布上又添了点花汁,确保指甲上染得均匀,这才道:“您还记得大公子那病不?这病了许多日不曾见人,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折枝不大爱听桑焕的事,但半夏既然说了,便也抿唇道:“他还能怎么变?还能洗心革面打算考功名去了不成?”
“那倒没有。”半夏笑道:“不过听说倒是安分了不少。眼睛也不再往各院子里貌美的丫鬟们身上瞟了。大家背地里可都松了老大一口气。”
她顿了顿,笑意敛了去,有些后怕地皱起眉来:“不过如今看人的眼神也不大好。以前是一副垂涎的模样让人心慌,如今却阴沉得像是浸了毒汁似的。”
“尤其是奴婢上回从院子里出去,正遇到大公子路过这,他看过来的眼神,就跟那毒蝎子似的,像是随时都要蜇人一口。”
折枝听了有些不自在,蹙眉小声道:“不说他了,我们说些高兴的。”
半夏又想了一想,笑道:“还有一桩事——听闻最近老爷都宿在三个姨娘那,都不大往蒹葭院里去了。弄得夫人脸上无光,面上也憔悴了许多。原本这许多年好好保养着,始终不显年纪的,如今鬓边都生了几根白发了。”
“大家都议论着,是不是这后院里,很快便要进新人了。”
“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折枝轻笑,也不忘叮嘱了一句:“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没事,在外头可不能谈起。千万别被人抓了把柄去。”
“奴婢有分寸在。”
半夏笑着应了一声,又与折枝东拉西扯,说了许多府里零零碎碎的事。见那裹着指尖的白布渐渐干了,便将系着的细线剪开,又打了水给折枝净手。
那玉葱似的指尖上裹了一层丹色,在清水里徐徐晕开,又被布巾细细擦过,渐渐恢复了柔白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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