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4 / 7)
其时直系已针对皖系的攻势,展开部署,在天津设立大本营,任命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王承斌为副总司令,分兵三路,中西两路都归吴佩孚指挥,在高碑店设立司令部;东路则由曹锟负责,沿京津线布防。
在后方,皖系除命令边防军第二师由山东攻德州以外,长江上游还有吴光新手握重兵,以及张敬尧的残余,可由京汉路进扰直军后路。因此曹锟电令驻湖南常德的冯玉祥退入湖北,加以阻挡。
其时双方在直隶的实力,直系以吴佩孚的第三师为主力,下辖三个混成旅。自吴佩孚到保定后,又扩编三个旅,其中曹锐的第四混成旅,直属曹锟。此外又有新编第一、二、三旅的番号。名义上九个旅,实际上至多七个旅。
皖系可动用的军队,共有三个师、两个旅,除边防军第一师、第三师外,还有直属于陆军的第十五师。徐树铮把这三个师都交给了段芝贵,自己只带三个旅攻东路。
七月十四日,东西两路战争,同时在杨村、琉璃河一线上爆发。东路直军,由曹锐以苏榆镇守使名义指挥,一开火就败退下来。徐树铮不知使了个什么手腕,日本的天津驻屯军出面干涉,不准曹锐的部队在杨村逗留,只好再往南退到北仓。皖军乘胜追击,在北仓成了相持之势——这倒不是徐树铮无力进攻,而是在等待一批装备——警察的制服、警棍之类,预备将边防军化装成警察。因为预料曹锐会遁入租界,只有以警察的身份,才能进租界去活捉直系将领。
西路却打了很怪的一场仗。边防军第一师师长曲同丰、第三师师长陈文运、陆军部直辖第十五师师长刘询,都是日本士官出身,与徐树铮先后同学,进击之时外号“曲辫子”的曲同丰与刘询在西,陈文运在东,由琉璃河齐头推进,过了涿县到达松林店东至牛驼镇一线。松林店是京汉路涿县与高碑店之间的一站,再往南便是吴佩孚“讨贼军”司令部所在地的高碑店。以约三师之众,加上新式武器,如果一举南攻,吴佩孚所吹的法螺:“亲率三军,直指北京,驱老段、诛小徐”,立刻就不响了。
不道段芝贵将总指挥部设在火车上,驻扎长辛店,以麻将消暑,下令前敌三师在松林店掘壕固守。壕沟掘成,大雨倾盆,边防军的训练还算不错,士兵都在壕中让雨浸至腰际,坚守不动。派出去的斥候,不断报告:吴佩孚在大雨中用挂在树上的军用电话,在向天津、保定求援。又说乒乒乓乓的响声,不过是吴佩孚派人在美孚牌火油箱中放爆竹而已。这种械弹两缺的情况,报到长辛店“定国军前敌总指挥部”,段芝贵无所行动。反倒是“皇帝不急,急煞太监”,他的秘书长梁鸿志拼命催段芝贵开车南下,到前线亲自指挥进攻。可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说:“少安毋躁,直军快不战而溃了。”
其时直军的情势,确是相当危险,东路已败,西路难支,而后路又感威胁——边防军第二师师长兼济南镇守使马良,已挥军北上,攻德州以拊直军之背。因此,在保定的曹锟,度日如年,唯有连连急电,催奉军火速支援。
到得第四天,奉军由张景惠率领,自天津西行,到达保定。曹锟派了他的“四省经略使总参谋长”潘榘楹,出城迎接,事先早在东门搭了大敞篷,预备了大批卤牛肉、酱菜、白面馒头、小米稀饭,让奉军吃得一饱。潘榘楹向张景惠提出要求,说情况实在紧急异常,能不能立刻派一部分队伍,即时北援第三师?
张景惠毫不迟疑地同意,将已经到达的先头部队,全数派出。京汉路由保定经徐水、定兴到高碑店,不过一百多里路,专车不过两个多钟头,即已到达。
此时吴佩孚已由曹锟的电话中,得知援军在途,当机立断,定下一个奇袭的计划。等救兵一到,请客军代守高碑店,第三师倾巢而出。吴佩孚亲自领兵,由西面绕道,侧攻松林店皖军阵地。
边防军第一师仓皇应战,阵脚大乱,结果旅长范尚品阵亡,师长曲同丰被俘。第十五师刘询部旅长张国溶、齐宝善弃械投降。吴佩孚乘胜进击,占领涿州,渡过琉璃河,自良乡直迫长辛店。
段芝贵还在火车上打牌,根本不知有兵败之事。直到枪炮声近,方始发觉,好在火车始终保持升火待发的状态,司机只要启动气阀,便能开动。不过火车头本来在南预备前进的,此时只好开倒车将段芝贵推回北京。
松林店一垮,牵动东面边防军第三师的阵地。直军萧耀南、彭寿莘两旅,听说吴佩孚奇袭成功,立即亦发动攻势,陈文运所部,接战即溃,退守固安。
这一来可影响到东路。徐树铮的“化军为警”的部署,刚刚完成,正待长驱南下,直取津沽,突闻西路有变,不但不敢深入,而且为防曹锐反扑,不得不赶紧后撤到廊坊,与西面固安的陈文运师,成掎角之势,互相呼应。
安顿略定,徐树铮赶到团河,只见段芝贵在段祺瑞面前长跪不起,而且左右开弓,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打一下骂一声:“我该死!我该死!”
“是我该死。”段祺瑞问徐树铮,“你知道不知道武昌的消息?”
“不知道。”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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