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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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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兴趣;其次是关于远东问题的共同利害事项。至于中国所特感关切的山东问题及袁世凯遗毒的二十一条问题,各大国认为是中日之间的纠纷,不宜提出——而真正的症结是,美、英、法、意打算限制日本海军发展,不愿在中日间的问题上,刺激日本。加以施肇基、顾维钧、王宠惠及两名洋顾问拟成的书面文件有欠考虑,以致代表团内部还发生了意见。

不过,美、英操纵的这个会,由于中国代表团群情愤慨,有退出的可能,美、英两国唯恐决裂,想出一个调停的办法,会外开会,由中、日两国代表谈判,美、英各派代表两名列席,作为仲裁人。日本勉强同意,中国无可奈何,会外之会总算开成了。

从十二月一日起开会,开到第九天,讨论到山东问题的焦点——胶济铁路。

胶济铁路由中德合办,久为日本所强占。中国提出的意见是,将此路的全部财产估价以后,分成两半,中国以一半的价款给日本,换句话说,日本取得德国的那一半,中国一点好处都没有。

哪知道日本方面表示,胶济铁路是花了三千万日元向德国买来的。日本要求合办此路;中国要完全收回主权,备款赎路。日本很勉强地同意,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了。

钱从哪里来呢?日本代表说可以借日本银行的款子,而且希望是长期借款。既然借了日本钱,便须雇佣日本人,要求工程师、车务长、会计长,都由日本推荐。而就在此时,国内发生政潮,靳云鹏垮台,梁士诒组阁。

日本一看有机可乘,便由驻北京的公使,以向梁士诒道贺为名,要求谒见。寒暄既毕,小幡单刀直入地提到胶济铁路,他说日本初次让步,愿此路由两国合办;第二次让步,愿意让中国收回,而由日本借款。如果借款条件,还要日本让步,实在没有道理。

梁士诒的答复是:胶济铁路决定借款自办,并由外交部于阳历除夕那天,发了个电报给施、顾、王三代表,电文中说:“小幡于二十九日访晤梁揆,切询胶济办法,告以拟定借款自办;至一切细目,仍由华府商之。特达。”发文字号是:“京一○六号。”

谁知道这个“京一○六号”电,传到外界,竟多了一个字。字虽一个,关系极重,多的是一个日本的“日”字。“借款自办”变成“借日款自办”。吴佩孚的通电,便是在这句话上大做文章。紧接着“未始非救急之策”之后说:“乃行将定议,梁士诒投机而起,突窃阁揆。日代表忽变态度,顿翻前议,一面由东京训令驻华日使,向外交部要求借日本款,用人由日推荐。外部电知华会代表,复电称,请俟与英美接洽后再答。当此一发千钧之际,梁士诒不问利害,不顾舆情,不经外部,径自面复,竟允日使要求,借日款赎路,并训令驻美各代表遵照。是该路仍归日人经营,更益之以数千万债权,举历任内阁所不忍为不敢为者,今梁士诒乃悍然为之;举曩昔经年累月人民之所呼吁,与代表之所争持者,咸视为儿戏。牺牲国脉,断送路权,何厚于外人,何仇于祖国!纵梁士诒勾援结党,卖国媚外,甘为李克用、张邦昌而弗恤,我全国父老兄弟,亦断不忍坐视宗邦沦入异族。祛害除奸,义无反顾,唯有群策群力,亟起直追,迅电华会代表,坚持原案。凡我同袍同泽,偕作后援!”

通电发于一月五日,所以称为“歌电”。梁士诒在一月七日亦有通电辩称,并未直接与小幡谈外交,亦未说借款限于日本。这是“虞电”。七虞、八庚,吴佩孚紧接着而来的“庚电”,攻击得更激烈,说“梁氏做贼心虚”,喊出“锄奸救国”的口号,等于公然要反叛了。

于是国务院用多种方式,声明并未许日使以借款。但事实虽明,流言不息。吴佩孚三发“青电”,四发“真电”,五发“删电”,词越穷而气益厉,到了一月十九,联络江苏、江西、湖北、山东、河南、陕西六省督军、省长,电请大总统将梁士诒免职,同时调动湖北、洛阳、郑州的辖军,悄悄北上,预备以武力倒阁。

徐世昌见此光景,觉得惹不起直系,便将吴佩孚领衔,请免梁士诒职的电报,亲笔批了“交院”二字。这意思很明显了:“你自己瞧着办吧!我可没法子再支持你了。”

梁士诒这一气非同小可,带着原电去见徐世昌,要问个明白。

他说:“士诒不敏,累大总统操心。不过,今天的局面,个人进退无关紧要。如果大总统守住原则,只讲是非,不论恩怨,稍稍抑制武人跋扈,国脉尚不至于斫丧而尽,那时候我就挂冠,也很值得。士诒所以徘徊者,就是为此。”

徐世昌以为梁士诒不过恋栈,不道他是打着牺牲个人,换取整饬纪纲的主意。早知如此,很可以明一套、暗一套,做得漂亮些。明一套是下令申斥吴佩孚;暗一套是跟直系私下接头,梁士诒可换,作为让步,但国体必须维护。那一来,大总统的威信既能维持,内外局势亦不致弄得如此糟糕。四十年宦海生涯,什么波谲云诡的风浪都经过,独独这件事上看不透,不免愧悔交并,默然无语。

见此光景,梁士诒自不需再多说什么,起身长揖:“士诒这就辞行了。”说完退出,一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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