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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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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神君!

鬼谷子瞳孔一缩, 向前迈出一步。

巨手相击, 声如山合。

月影彻底消失了。

但它没能拢住雪蝶。

山合的刹那,仇薄灯笔直向上, 及时落在巨手的指尖,断剑低垂,广袖跟着从虚幻莹白的小臂上簌簌落下,仿佛朝城的蜉灵栖息时娓娓垂落的柔翼。他低头,看见故友。

夸父。

死去已久的夸父半隐半现在昏暗里,须发盘结,一若当年。

神君

祂枯裂的嘴唇瓮动。

仇薄灯恍神,最初的空桑,大家决定去建北辰极前一晚,朱雀燃起篝火,夸父被牧狄嘲笑傻大个,勒令一边待去。祂不生气,笑呵呵靠扶桑盘坐,一手敲鼓,一手托月,问,神君饮酒否黑影一闪而过,一掌击中他后背。

他撞身进淤壤里,又自淤壤中扶摇而起,御剑向前。

一肩带血。

淤壤排空,如重重浊浪,夸父托月的手深深陷进血污中,祂僵直转身,看向避开这一掌的仇薄灯。这一转身,露出它腐烂过半的胸腹,肋骨间爬满大大小小的妖魔,成为大荒孕育邪祟的巢穴。

唯独双臂、肩膀与头颅栩栩如生。

神君,饮酒否?

夸父托掌,一如昔年托月。

神君旋身挥剑。

剑斩故人。

一泓经年的血,泼溅上半空。夸父的头颅滚落,滚进淤血腐肉的荒壤里,滚了两圈,端端正正陷在泥里,面对白衣神君的背影。祂的嘴唇在泥泞里瓮动,木讷敦厚,依旧在重复地问:

神君

饮酒否?

神君没有回头。

长剑回收,剑尖一点余血溅到眉心。

仇薄灯在夸父爬满邪魔的残躯上一点,金色的神火点燃了夸父的残尸。神火照蒙晦,百里不迷。黑影在仇薄灯左侧现身,一掌一剑再次相撞,以幽冥城为中心,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向外扩散。

好似层层漆黑重幕同时鼓荡。

去。

仇薄灯轻喝。

长剑忽然一分十二,十二柄飞剑金光电射刹那间洞穿黑影。剑分十二的同时,黑影抓住仇薄灯因此露出的空门,以掌做刀,一刀洞穿仇薄灯心口。一剑换一掌,又是百死无生之战,不顾己身之剑。

心口被洞穿,仇薄灯却只是又道:

去。

明火从他心口涌出,一刹将他与黑影一同点燃。

黑影凄厉尖嚎,抽身急向后退,想要熄灭身上的神火。然而洞穿它的十二柄飞剑忽然长鸣如啸,化作了十二身上燃烧金火的虬龙,苍身灼灼,喷吐神光,赤爪皆利,将黑影死死攫拿。黑影的身形暴涨,又暴缩,一时如万丈巨人,一时如草芥蝼蚁,但始终无法挣脱十二条虬龙。

放肆!!!

它尖锐地叫起来,声音满是暴怒。

腐肉朽骨淤积成的荒壤猛然下落。

以身为烛的仇薄灯站在被点燃的夸父尸首上,连同整座幽冥城一起轰然坠向不知多少万丈的深渊。坠落如此之快,黑暗如此之深,深到永远看不见尽头。荒使们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他们在大荒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大荒的本质。

是黑暗!是深渊!

是永无止境的混沌!

急速坠落。

衣袖被风卷起,明净的火与广袖一起,星星点点向上飘,就像萤虫成群结队飞舞在不见天日的古井中。

仇薄灯仰首,火星照亮他的瞳孔。

他抬起手,牵引十二柄飞剑上的火光。火光陡然膨胀,在幽暗中撑开一片璀璨的金色火海,火海中龙影搅动金色的风云。

且在这幽冥,引动人间风云。

十二柄飞剑同时碰撞,十二条虬龙同时相击,穿过黑影的颅顶,笔直向上,汇聚一轮耀眼的太阳。即白月碎去之后,大荒中升起了一轮刺目的金日。金日当空贯落,将黑影彻底吞没。

直坠万丈的幽冥城陡然一顿。

城中的荒使有的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冲击力,刹那间被震碎做一团血雾。勉强起身的鬼谷子钉进七窍的桃木钉也被震碎,命魂之火压制不住地开始燃烧。然而他没有去管身上的火,而是勉力地抬头,去看立于无首夸父肩头的神君。

神君两袖飘摇。

一人托日。

破。

仇薄灯轻声。

下一刻,金日与黑影一同在虚空炸开!

十二洲万万里,抵进人间与大荒分界线的黑瘴骤然如大鼎鼓沸,如沧溟海怒,掀起重重巨浪,黑潮涛天。诡异的是,不论黑瘴如何沸腾,如何翻涌,始终无法再越雷池半步。与之相反,幽冥轰震,神君如自困匣中,再无退路。

引动金日后,仇薄灯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夸父肩头摔落。

鬼谷子急掠而来。

白衣萎地,仇薄灯半跪在夸父被神火灼烧得只剩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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