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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反而是汪峦迎着那自门间泻下的日光,抬眸向姚继汇问道:不知姚大掌柜,可曾听过素犀这个名字?
霎时间,那姚继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煞白。
鬼织娘(十一) 纸车纸马过云水
在那之后, 出乎意料的是,姚继汇并没有直接说与素犀有关的事,而是为众人讲述了一个关于纸车纸马过云水的传说。
这事吧, 早些年在紧邻着云水的街巷中,都很有说头,算来也不过是最近十来年,才没人提起的。
张丰梁听后皱皱眉,与此刻同处一室的年轻人们不同, 十来年前他正值壮年,又一直在云川任职,没由来会对这种传说毫无听闻。
汪峦也转眸看向祁沉笙, 祁沉笙无声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曾听过。
但姚继汇对众人的反应,却并不意外,他说道:这事也算得上是我们这段街巷子里的秘密, 所以外人也极少有知道的。
若当真要说它是如何兴起的,便又要再前推个三四十年,那时候咱们这块地因着偏远了些, 统共就有几户人家, 几间沿河的铺子。其中有个姓赵的, 做的是殡葬买卖,祖传手艺纸人扎得极妙。可他眼看就要五十岁了, 都未娶上媳妇,大家便都喊他赵老独。
赵老独也暗暗着急,他怕那赵家的香火就断在自个这里,更担心扎纸的手艺,就此没了传承。可有人劝他收个学徒, 他却也不肯,非要只能传给自己的后人。
这么一来二去,有一年夏日多雨,夜里他关铺子时,瞧见个破烂和尚正沿着河边儿走,便将门板暂放,留他进来躲雨。
那和尚称他行善,他却说自个积再多德有什么用,眼看着就要绝后了。
那和尚便说,这后人原是他命里确实没有的,但如今遇到了机缘,可助他一试或有转机。但--这终究是逆命的事,将来那孩子或有所缺,也是没办法的。
赵老独想要儿子都快想疯了,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那和尚究竟做了什么,反正第二年年末时,他确实有了个大胖儿子。
只可惜,这儿子天生眼瞎,赵老独寻遍了名医,也没法子治好。
后来这孩子也一天天长大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跟他爹学起扎纸来却是一把好手。人们也不叫他名字,只赵瞎子赵瞎子地唤。
眼看着赵老独老了,铺子渐渐由赵瞎子做了主,依仗着手艺名声,这父子俩的日子清贫,倒也过得去。
直到一日,赵老独死了,赵瞎子自然替老爹办起丧事,而就在出殡的那天,他却突然昏死过去,整整两日人事不知。
邻里亲朋只当他是孝顺的,因老爹的死太过悲伤,可谁知他醒来后,却对几个熟识的街坊说,他这不是昏过去了,是随他爹一块去了趟地府,还跟那地府的鬼差谈了桩好买卖。
旁人听了,自然半信半疑,问他是什么买卖?
那赵瞎子就说,鬼差看他扎纸手艺好,便告诉他如今地府里缺了车马,要他多扎些来,每年趁着鬼门关大开的日子,顺着云水河道给送了去,阎王爷必有报酬呢。
他还说,这时鬼差要他再三保密,但他却觉得,平日里自己一个瞎子受邻里照顾良多,不愿独发这个财。况且车马走水路,是不能有人惊扰的,所以特特跟大家说了,到了那夜避开河道为车马行方便,想来阎王爷也是有谢的。
这话说来荒唐,阎王爷哪里会缺了车马呢?可那些个临水的人家,却真有不少人信了,甚至纷纷出钱给赵瞎子,算是自个给阎王捐的车马。
信的人看上去真心实意,不信的人渐渐地也被感染了,虽没有捐车马,但也并不敢往外乱说。
直到鬼门关开那一夜,赵瞎子当真在河边摆了大片大片的纸扎车马,甚至还有不少赶车的纸人。
众人既觉得新奇,又不敢走近,只远远地看着岸上一片白。
而到了夜半时分,赵瞎子便开始边哼着调子,边往云水中丢纸车、纸马、纸人。
有胆子大的,透着把窗儿开了条小缝,便看着那原本十分轻巧的纸扎,刚一入水便沉了半截,好似有看不见的鬼差,在漆黑的水里把它们向下扯。
等到所有的纸扎都下了水,赵瞎子便拿着根长杆,赶着纸车纸马随水漂,他独自一人沿着河岸向前走,口中仍旧哼着那诡异的歌谣,在空空的街巷中回荡。
瞎老丈,开鬼门,纸车纸马过云水,阎王见了笑开眼
那夜之后,那些出钱捐了纸车纸马的人,当真富了起来,大家都传开了,说是阎王真给了报酬。
一时间街巷里其他住户,也纷纷找上了赵瞎子,可赵瞎子却跟他们说,鬼门关一年才开一次,要想捐车马,也需等到明年了。
再者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去,若是惹得阎王爷不高兴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就这样,这每年鬼门关开时,纸车纸马过云水变成了这条街巷里的习俗。
直到十来年前,赵瞎子突然疯了,这才戛然停了。姚继汇深深地叹了口气,算是将那些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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