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宋朵朵则是不动,默默打量一眼寒露就今日的装扮,依旧是简朴素净,不过未施粉黛的小脸白如凝脂,到了增添了清丽脱俗的气韵。
“果然是新年新气象,寒露姑娘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呢。”
寒露面上浮红,轻言道:“师爷说笑了,不过是银装素雪衬的人格外白净罢了。”
宋朵朵抬眼远眺,果然是一片洁白,日头映辉下,白雪被晃出一闪一闪的光芒,不过盯久了眼中不适。
宋朵朵敛目,从袖口取出了一张纸递交道寒露手里:“还要麻烦姑娘将纸上所提之人,全部唤到此处。”
寒露:“是。”
南松苑的堂屋,格局还是两日前的模样。
许是有意交待过,萧淮北旁边的位置空着,见他示意,宋朵朵也不客气,奔着他走了过去。
她的一举一动倒也规矩稳妥,就是太过淡然,少了些对上位者的恭敬。尤其漫不经心的淡漠姿态落入朱老夫人眼里,稍有些刺眼。
对于朱老夫人的打量,宋朵朵漠然以待,却对奉茶的婢女笑脸相迎:“谢谢。”
婢女受宠若惊,怔了下,退下了。
说是奉茶,递上来的却是热水,宋朵朵习惯性打开自己的小荷包,取出几颗枸杞和红枣片闷盖,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静坐。
朱老夫人年岁大了,刚刚吃罢早饭,精神看起来有些困倦,懒懒倚靠着凭几,半阖着眼假寐着。
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馨香的空气中发出细弱响起,半晌,细纹的眼角渐渐启开条缝,蓦然说道:“听刘媒婆说,宋姑娘的家境贫寒,这几年一直靠洗衣养活一家老小?”
此事不是秘密,宋朵朵也没想藏着掖着,大方应是:“劳烦朱老夫人惦记。”
朱老夫人瞥她一眼,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神色:“老身倒也不是惦记,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一个一日三餐都不能温饱的贫苦孩子,怎地发了一场高热,醒来后性情大变了不说,还能靠薄唇两片,在县令面前得脸,真是奇事一桩。”
此语一经落下,屋内数道目光齐齐聚焦到宋朵朵的身上。
唯一淡然的萧淮北,也在喝茶之时,留意着余光里女子的神色变化。
宋朵朵则是不怒不慌,蔼然一笑,坦然开口。
“我的身世在场之人恐怕都有听闻;我的变化在场之人恐怕也都心生疑窦。我想过一定会有人问我;只是没想到第一个问我之人,居然是朱老夫人。可见,‘老成持重’这个成语,存有歧义。”
大家都心中全部存疑的问题,可第一个开口询问的,居然是位年过半百之人?还是当众询问!
虽不知她的目的为何?但此举未免有些掉价。
朱老夫人并不在意她的弦外之音,只道:“如此说来,宋姑娘承认自己是妖孽附体了?”
数道注视的目光越来越盛,宋朵朵抬手端起手边茶杯,慢条斯理的取了盖子剐了一下浮在面上的枸杞。
“朱老夫人手里捻着圣洁之物,心中想的却是阴毒谋算,”宋朵朵啜饮一口热茶,道:“不怕遭天谴吗?”
朱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正要斥驳与她,宋朵朵叮的一声将手中的杯子一放。
“哦,我忘了!恶毒之人,不信因果、不信鬼神、更不信天谴。”宋朵朵凝向她,问道:“那我就糊涂了?为何朱老夫人说出来的话与内心信念两相矛盾?莫不是活的久了,得了癔症?”
弦外之音,暗指朱老夫人恶事做尽。
朱老夫人眼眸虽然浑浊,但目光锐利;枯木一样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攥着,指骨发白,青筋爆裂。
“牙尖嘴利!”
“就事论事罢了,你都没有遭到天谴,我自然也不会是妖孽附体!”
“老身一世清明,自有上天眷顾;反倒是宋姑娘,何必答非所问?”
“四个字。”
朱老夫人:“老身洗耳恭听。”
宋朵朵一字一句道:“关你屁事!”
话虽对朱老夫人所言,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被冒犯到。
一时间,堂屋内霎时陷入死寂气氛。
朱老夫人大为色变,其他人等也纷纷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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