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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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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想去伤害他,因为他能牢牢抓住人心中最柔软之处,让所有人都沉溺进他的梦境之中。

但是太宰呢?

不论他对人心,人性有多么了解,有多么使人恐惧,简直就是阴谋诡计的化身,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想去伤害他。

所以梦鸠认为他不聪明并非单方面的评价,而是根据现实依据做出的考量。

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为敌。

太宰治在这方面还很年轻,纵使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强自保,代价就是浑身上下的累累伤痛。

然而他在掩饰自己的弱小方面特别得心应手,以至于多数人只看见他冷血无情的那一面,忽略了这名少年是否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危险暴虐。

要梦鸠说,太宰才不是多么坚强的人。

强大的人强大于内心,太宰却截然相反,他的内心脆弱不堪,那是一副弱者的心肠,在大雨中用力呼救,却被所有人统统无视了他的喊叫。

或许正是因为梦鸠不懂人心,所以才能格外通透的看穿了太宰治身上的伪装。

然而即使他表现的再怎么像个人,他也不懂人心,所以他说太宰聪明,就像是一个非人的异类在哄骗自己看中的猎物。

太宰正是这个被妖怪看中的猎物。

猎人嘴里说出的任何话对猎物而言都是不值得去相信的。

原本

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到这最后的最后,最后这一步的时候,猎物和猎人仿佛掉了个立场。

这么说也不太贴切,准确说,这个妖怪没有心的位置,突然开始跳动。

多好笑啊。

无心的妖居然因为自己的猎物有了人心,学会了人性,懂得了人味。

然后也恰恰因为这份人情把好好一个后事安排的乱七八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还比不上神鸟偶尔一次的休眠,可却过的比之前好几百年还要热闹,激烈。

唯一能在这方面和梦鸠聊聊的,也就只有经历大致相同的祸津神,但是祸津神前不久刚撂挑子,年轻的神冲他竖了个中指就气呼呼的走了。

妖怪想,看来是打工的时间到了。

他很淡然。

淡然的仿佛察觉不到胸腔的部位正有一朵花在扎根。

昔日他为看一朵花的盛放,强硬拒绝了它的凋零,只因它比短暂更短暂,大妖心怀不忍。

如今,当年拒绝的反噬终于表现出来。

神鸟的羽翼是无与伦比的美丽,现如今灰扑扑的蒙上尘埃。

神鸟的双眸是如光铸宝石一般的绝美剔透,现如今淡红的眸子是所有色彩黯淡后的最后一点儿光亮。

它本是遨游三千世界,振翅杀青的鸟儿,一声啼鸣传遍梦世无边无界的疆域,至高无上的一族,彼岸的神鸟,异域的天神!

可当它折翼坠落的时候,犹如流星划破天际,在幽暗的幕布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尾

那是几千年来才有幸窥见的美丽景象,代表着死亡,象征着新生,初生的梦鸠会在旧日神鸟的亡骸中发出一声代表梦中之王,白世之主的高昂鸣叫。

梦鸠曾经也发出过这样一声登临为王的叫声,自那之后头上的王冠就没有跌落过。

然而天谴是如此平等,它不会因为梦鸠是梦世的神,高贵的大妖就有所偏袒。

尽管在那样做的时候,梦鸠就想到会有这一日,可就算如此也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就好像一个绝症的病人明知不知何时就会死去,仍为了梦想踏上周游世界的步伐。对病人而言,或许死在周游的途中,埋骨异域的土地也是一种活着时的浪漫。

梦鸠就是如此。

哪怕他心知肚明自己可能等不到那朵花从梦中苏醒的那一天,但只因如此就放弃去了解他的想法吗?

那是不对的。

那是在逃避。

十分意外。

一只大妖却在思考后得出一个无限接近于心动的结论。

即使下一刻就要死去,我也不会停下追逐你的脚步。

那一天,你先一步从楼上坠亡。

这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努力追上你,仿佛终有一日我能和你站在同样的位置,目视相同的风景,与你共同沉沦那业火焚烧的地狱。

飘荡在风中的细语如同一首殉情的诗歌,写满了爱与绝望。

光看梦鸠的为人,其实很难把他和绝望一类的词汇联系到一起,就算选一个词儿来描述他,那想必也是温柔,希望之类的生机勃勃的词汇。

可是梦鸠这种神鸟从出生开始就在寻找坠亡的天空。

真正见过这种妖怪的人不会有人把它和希望联系到一起。

对。

很久以前有人曾这样形容过唯有最绝望的人才会沉溺梦中,有幸得见那只代表死亡与新生的神灵振翅翱翔的姿态,那姿态代表无与伦比的幸福,正是人类求不得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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