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节(2 / 2)
——久久没有等到下一句。
虽说质疑顾先生不好,但启志帝还是忍不住问道:“仅此而已么?”
“不然呢?”
顾担反问,“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个能够完美适配夏朝,且永远都不会更改的答案么?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夏朝为什么还会有墨家、儒家、法家的人呢?
时代会变化,环境也会变化。
当初夏朝初立,一穷二白,民生困苦,百姓饱受战火残害,对战争深恶痛绝,因此墨家如日中天,让人向往。
直到发展数十年后,夏朝在王莽的治下兴盛起来,当初被战火摧残的子民,真正经受过战乱的子民也逐渐逝去。
那个时候,墨家已经开始被人不喜,认为墨家过于‘墨守成规’,尽管这个词最开始是个美誉。
荀轲看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创立了儒家,推行仁义——那时的夏朝,已不是残破的国度,而是一个崛起的夏朝。
周围的国度不会再将目光放在夏朝的身上,反而要担心夏朝找他们的麻烦,因此墨家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起来。
强大的夏朝再依循墨家十义行事,反而会阻碍自身的发展。于是在那个关键的节点上,荀轲以儒代墨,成功更换了夏朝的方向。
毫无疑问,当时的儒家,就是比墨家要更适合夏朝。
没有人逼着墨者离开,也没有人逼着禽厘胜周游列国,只是……夏朝已经不是适合墨家的土壤了。
在别的地方,墨家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仅此而已。
而到了你的父亲,承平帝接手的时候,夏朝已经很繁盛了。
儒生取代了墨者的位置,成为了主流。几十年的休养生息,也让夏朝得以壮大,乃至多了一批权贵。仁义开始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刃,以此谋利。
墨家、儒家在这方面都太过仁慈,很容易尾大不掉。
随即是商看到了这一点。
后来他创建了法家——这一点就不用我再给你说了吧?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细数夏朝的过往,如果说夏朝是一架马车,那墨家是创造出马车的人,儒家是推动马车向前奔跑的人,而法家,则是为这架马车套上缰绳的人。”
一口气说了极长的一段话,顾担告诫道:“作为夏朝的皇帝,你不能只看一时。
不要问我应该做什么,而是要看夏朝需要你做什么。
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状况,所需要的东西自然也有所不同。
因地制宜,因时变化,此乃颠扑不破的真理。
又哪里有什么一劳永逸的事情呢?
难道如今天下奉行的是法家,所以儒家、墨家就没有意义了不成?
难道你还想问一问,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推崇法家,一口气跳到今天来?”
启志帝一时无言。
这般跳脱出时代的思维,是他所欠缺的。
常言道当局者迷。
或许正是因为顾担在夏朝委实太有重量,乃至于只要他在夏朝,夏朝的决策者就觉得自己还有一个靠山。
有了靠山,就难免想要取巧。
但很遗憾,这种事物,没有取巧的捷径可走。
顾担也不能预料到此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在时代的岔路口,每个人都身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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