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3)
连声狗叫都没有。到了村口,楚行舟找到一户人家,见墙头用白灰涂了个实心圆,便派上人去两短一长地敲门,不多时,便有人举着油灯来开门。
油灯一照,白璧成倒微微吃惊,开门的竟是黄芮以。原来黄芮以和虞温早已出城相侯,黄芮以等在这里,虞温又向前探路去了。
黄芮以大开门户迎接,又点灯做饭沏茶的忙碌,跟随楚行舟来的百十人却告辞一声,各自回家去了。含山叫楚行舟来问,才知道草碗村是秦家聚集的村落,他们无事时种田砍柴,有事了便进城听命。
白璧成闻言心惊,心想晓天星果然在黔州平州多有部署,他们经营多年,就是在等含山逃出京城的那一天。
等吃了饭,楚行州便与白璧成商议,说今晚便歇在这里,明日天明时乔装出发,这一路过去要经过几个县镇,都有晓天星的人做接应,如果顺利,半个月后就能到神秀镇。
“师尊若是见到含山殿下,只怕要高兴坏了,”楚行州激动地说,“秦老王爷出事之后,他每日念叨的就是复仇,若非殿下还在宫里,只怕他早已打进京去!”
他说了这话,旁人还没怎样,傅柳先哼了一声:“打进京城是这么容易的?你当黔州府军是死的?”
楚行舟不服气:“黔州府军能有多厉害?当年秦老王爷坐拥南方五州,朝廷还不是束手无策?若不是大小姐……”
他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含山,却不再讲了。含山情知下面的话涉及娘亲,她于是胡乱打岔道:“走了半夜的路,我实在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大家都休息吧,”白璧成也道,“明日还要赶路。”
这家空房间不多,只腾出两间来,一间给白璧成和含山,一间给傅柳和齐远山,余下诸人都到别家去借宿。一时人都散了,白璧成关上屋门,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这天像是做梦一般。
人放松下来,他猛然觉得喉间作痒,之前提着一口真气压着的乌蔓之毒再熬不住,逼得他立即爆出一阵剧咳。含山吓了一跳,慌忙扶着白璧成躺下,打开包袱找到针筒,不由分说先给白璧成针灸。
不多时,白璧成止住咳声,含山这才拭了额上汗水,道:“侯爷打开包袱检视,唯独没有说到针筒,我很怕你忘了带。”
“我的确忘了,”白璧成苦笑道,“但这包袱是车轩收拾,想来他记着针筒重要。”
“车管家虽然招人烦,但他对侯爷忠心耿耿,不过想想你忍了他六年,也实在可怜。”
白璧成被她逗得一笑:“车轩也没有那么差吧。”
含山撇了撇嘴,想说比起齐远山,车轩的确不算差。她怀疑齐远山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齐远山跟着到了这里,如果不作提醒,含山又不放心。
她措辞一番道:“我起初以为乌蔓藤是下在饮食中的,后来才明白是放在熏香里,你仔细想想,府里什么人能接触熏香?”
谁知白璧成并没有往齐远山身上想,而是问:“你是如何想到熏香的?”
“是邱意浓提醒的。”含山老老实实回答。
讲到邱意浓,白璧成不由皱眉:“你这四位师兄,并没有我们想得那样单纯。”
他于是将楚行舟设计五人案一事说了,含山听得嘡目,半晌才道:“难怪我想去衙门,楚行舟非但没拦我,反要陪我同去。”
“你不去,他也会设法带你去的,”白璧成叹道,“这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
含山找到四大弟子时,心里十分高兴,就好比是找到了家人,此时失望道:“我当他们是母家亲人,他们却如此待我。”
“师出要有名,他们想把你当作秦家复仇的大旗。只要你同他们一条心,晓天星非但不会苛待,还要把你捧得高高的。”
“我若不同他们一条心呢?总之我不想造反。”
含山说出这话,本在白璧成意料之中,但他并不理解。
“你母家满门抄斩,娘亲凄惨死去,皇帝待你也不好,如今有机会能报仇雪恨,你为何不愿意呢?”
草碗夜话
被问到为何不反,含山约略犹豫,却反问道:“我若没有替秦家报仇的心,是不是算得冷血无情之人。”
“如果你锦衣玉食,在宫中乐不思蜀,不想报仇或许能说你无情,但你这十多年也过得艰难,却为何了无恨意?”
含山没有仔细想过,但她长到这么大,有过恐惧凄惶,有过黯然神伤,也有过委屈忧愁,但唯独没有恨意。
“恨他们有什么用呢?”她说,“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摸了摸被上的花纹,却道:“我在宫里最怕雷雨夜,凛涛殿空无一人,却又像藏着许多人,蓝姑死后,我总觉得她也没有走。外头的闪电照进来,我要赶紧闭上眼睛,生怕看见满满一屋子的人!有一次我太害怕了,就跑出大殿,可外头的松林更可怕,它们呜呜咽咽的,不知里面有多少游魂……,可每次我以为要死在凛涛殿,但我都活了下来,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没工夫恨别人,我的力气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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