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涤剑明真心 卫魔为不平 二(5 / 5)
凉气,脸上即是红了一红。
转眼再看自己师公,却见老人正抚须凝望,目光中甚为嘉许。当下查觉徒孙正查看自己神色,却是敲着其脑壳骂道:“整日里和你说了人外有人,你却只会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现在知道自己本事低微了吧,连个身体都锻炼不好!还与我门下学什么本事!!”
正待二人谈话之际,却见张入云已是依老人先时所言,一人抽动那风柄起来。他这一回有了经验,知不出全力绝拉不动那抚柄,当下只一开始,便是动了全身的真力,但见岩上石色变幻,神兽又在隐隐做动,不过片刻功夫,张入云竟凭自己一人之力,便已几为重显先时与夏光两人操火时的状观景象。
夏光至此知张入云功力确是高出自己甚多,正在惊服之际,却听见身旁师公不满骂道:“不行!不行!那铁丸质料比飞刀坚硬的多,只你这样拉上一百年也是不济事。我知道你还有藏私,一身本事并未尽得施展,要知这铸剑也是和做人一般,若总是留手不全力以赴,岂能显你真实心性。你年纪还这般轻,正是火性旺盛的时候,若只知在人前遮掩,却难成良器啊!”
一句话即将张入云提醒,他此刻虽苦苦支撑,但总觉还有一些余力没有施展,一时再不犹豫,只将浑身毛孔一放,当下满身真气游走,内力蹿行,那手中风柄却是鼓了风一般的被张入云扯动着。又听空中群兽一阵嘶鸣,那本是漫天游走的禽兽,已是纷纷落羽沉足,竟在铁丸所存的炉火中来回蹿飞游走,每当有神兽飞禽于火中出入,便得一阵精光灿烂,雷动轰鸣。而本是碧青的巨岩,此刻也是化做了纯白,只叫一旁的夏光看得目瞪口呆。
可到的这般地步,顾老人任是作了面孔大声叱责道:“还是不行!再些,再大力一些!”
张入云行此秘法本就难为长久之计,当下只过得一两息,便觉自己体力真气消耗待尽。骨骼肌体之间因出常人难以想像的磨擦碰撞,周身上下已是化成了一方火人。他自小善忍,遇事总是耐心细致,暗底里将事体缓缓化解周全。可如今做到这般地步,顾老人仍是一口一个责骂,毫无一些怜惜,明明自己已是将老人交办的事做的善嘉,但对方却如与自己做对一般,至此际也不见满意。张入云自幼因父亲弃家不顾,而养得一身乖张性,至此时此刻,仍就强忍着推动火柄,虽是双眉蹙就的几已拢在一处,却终是没有落下一滴委屈的泪水。
顾老人见眼前少年心高气傲,又是如此一般的善忍,见他功候虽足,但一来不得其法,二来难动其真心,一时也是怜惜,只叹道:“年轻人,这冶铁铸剑本就是末流,我修行人士讲就的是修心明性,不染外物。只是你此番铸打兵器,却忘了其根由,现时你虽已用了全力,但却连七情都不动,如何能纯得这炉火,要知那物器本为人使用而制,你这一心无为,却要取用制炼它来做什么?这一层关窍你若是参不透,纵是你将这炉火催得再怎么刚猛,也终是难得火候啊!”
至此张入云得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他自隐娘假死,香丘玉殒之后总是将自己真心包裹的紧紧的,人前人后,便是自己一人独处时也是尽量不让自己有心思伤情生怨。面此刻听老人意国,却要为炼那铁丸让自己于人前显露心迹,却让他心情叠荡,不知如何是好。沉吟半晌只想着崆峒、乾坤教一众道力均强过自己太多,实不是自己现在能对付的了的。当下历历往事尽显于脑海之中,不由让他心中一阵阵气苦,精神毅力只在苦苦挣扎。
顾老人本指望自己一番解释可让张入云脱下心头枷锁,未想眼前的年轻人却在自己训教之下,半日不再言语,只将个手中抚柄如扯了风一般的拉动。侧耳倾听之际,竟连张入云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为此上老人心上大惊,怕张入云坠了心魔,不做呼吸,不吐纳真气,只要再过的弹指功夫,少年便有劲气郁结,解体自爆的危险。
正在他欲上前阻拦张入云操火,未想就见张入云面庞上一点晶光坠落在扯动风柄的手臂上。老人眼见晶光一闪,心上便得一惊,而耳畔却听见张入云喉头竟传来一声似兽吼如鬼泣一般的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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