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节(2 / 3)
还跟着几个忐忑不安的朝臣。
“谢贤侄。”
秦适唤了一声,语气十分复杂,此番靖安侯谋逆,先皇的谋算昭然若揭,让他再不能为其辩驳一句,这对他这个素来秉持天下无不是父母思想的儒家学子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连脊背都佝偻了。
谢济对他仍旧是敬重的,躬身行了个晚辈礼:“秦世伯。”
秦适眼底闪过波澜,显然是想起了多年前与谢父畅谈的情形,当年的朝堂哪有后来那般污浊,若非先皇一念之差,何至于此……
“贤侄这些年可还好啊?令尊令堂可还康泰?”
“托世伯的福,家中一切安好。”
秦适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等开口就被人从身后顶了一下,乃是从叛军手里死里逃生出来的赵思明,凭着清明司暗吏全部惨死,他已然将自己当成了力战保皇的功臣:“秦大人,谢家还没平反,他还是个罪臣,您别耽误时间了,快说正事吧。”
秦适叹了口气,嘴边的话只好咽了下去,目光看向手里托着的懿旨:“谢贤侄,此乃太后懿旨,你接旨吧。”
谢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朝臣有些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懿旨已到,你为何不跪?”
“因为,这旨意我不接。”
皇帝醒了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惶恐起来,赵思明上前一步:“你敢抗旨,是想谋反吗?”
“我抗的是太后的旨,”谢济冷声开口,沿着河堤他又捡到了一些药材,都细心的收好了,“什么时候,太后是一国之主了?”
赵思明被噎了一下,抖着手指着谢济,却没能说出话来,连那根手指也被谢济一瞥之下忙不迭地收了回去,再没敢言语。
秦适叹了口气:“贤侄,我知道你谢家遭逢大变,难免会对朝廷杯弓蛇影,可你此举会让皇上十分难办,他先前正在准备为你谢家平反,你今日此举,会让他难以为继。”
谢济捡药材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他从未听谢蕴提起过殷稷的打算,殷稷自己也一个字都没透露过,此时骤然得知这样的消息,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他不自觉看向祁砚。
这件事祁砚倒是十分清楚:“的确如此,我曾参与其中。”
只是当初捂得那么严实的事情,现在经历了这一场内乱,已经再也遮不住了。
他想着苦笑了一声:“说来可笑,皇上先前那般处境,皆是因想为谢家平反而起。”
谢济怔住,他仿佛难以接受一般迟迟没有开口,直到他将地上那些零散的药材全都捡起来包进了帕子里,这才低声骂了一句:“举国之力构陷一家,他还要去捋虎须,不自量力……”
他将帕子塞进怀里,指节抵在唇边打了个呼哨,骏马疾驰而来,他纵身一跃跳了上去:“我要入宫一趟,诸位请自便。”
他拨转马头就要走,秦适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众人纷纷跟着上前,谢济脸色不变,眼神却沉了下去:“各位是活够了?”
秦适盘膝坐在了地上:“贤侄,大周遭逢巨变,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今日长信宫发下的是两份懿旨,一份在我这里,另一份发去了塘沽。”
塘沽是距离京城最近的藩镇,如同祁砚所言,太后果然接受了朝臣的谏言,要抽调藩镇军马,重塑京畿守卫,这也意味着,他若是不走,对方就要来硬的了。
“请贤侄以大局为重。”
谢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阿蕴还没有找到,若是此时离京,谁来找?
还有殷稷,若是不能看着他平安醒来,他要如何放心?
可秦适这拦路的架势,他难道真的要在他身上踩过去吗?
他思绪翻转,犹豫不决,一阵马蹄声却忽然由远及近,玉春一勒缰绳:“圣旨下,皇上传召谢济入宫觐见。”
众人都是一愣,皇帝醒了?
谢济再顾不上这群人,绕过众人就朝皇宫而去,秦适也再顾不上太后懿旨,钻进轿子里催着轿夫回宫,其余朝臣连忙跟上。
他们忌惮谢济可不止是因为之前的私人恩怨,而是叛军已经都抓到了,他却还在搜索京城,连他们这些高官的府邸都不肯放过,这显然就是在故意霍乱京中,他们得去和皇帝告状。
众人齐齐朝皇宫去,谢济却是最早的一个,可他站在内殿门前,却有些不敢伸手推门,先前谢家梅林的那一幕,是他再也不愿意回想的噩梦,他怕自己推门进去看见的仍旧是毫无生意的殷稷,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压下的痛苦会再次被勾起来。
他现在真的很不愿意看见皇帝。
可他还是抬手推开了门,就在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乾元宫内殿里竟然窗户大开,雪化时刺骨的冷风呼啸而至,将桌案上的纸张吹得四处飞舞,一道瘦削挺拔的影子却不知冷般就那么站在窗前。
短短几天而已,他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身上披着的衣裳也松松垮垮,已然十分不合身。
可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