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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秋风萧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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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归一,万象更新,有休沐一天。再加上初十旬休,难得有两日连假。

而于李羡而言,似乎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清闲。他一早就进了宫,陪同皇帝过节。

吃完蟹,赏完菊,回来已是后半午。狸奴蜷成一团躺在院子里,赖洋洋地晒太阳,像个熟透的柿子,带着小块儿黑斑。

“你倒是安逸。”李羡念道,抱起猫,信步走到一旁斜阳照耀的美人靠边,坐下,跟猫一起晒起了阳光。

他穿着偏深的蓝色,不过须臾,便被照暖了。

“殿下,”灵犀奉来一直在灶上热着的醒酒汤,“喝点醒神吧。以防等下头疼。”

他确实喝了不少酒,比以往的宴会都多——他不常在席面上一个劲喝酒,弄得一身酒气,连懒怠的猫都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呆,稍一松手,就跳了出去。

哐当一声,旁侧的花盆被猫一个蹬腿踹翻,灰土撒了一地。

是殿下前几天手植的花。

灵犀连忙放下食盘去收拾。

廊下的李羡端着解酒汤,面无表情,垂眸看着倾倒的盆栽。

随手移种到花盆里的兰草,本来还抱着希冀或许能熬过这个秋冬,生出新根。早几天还会时常看一眼,浇浇水。也不过是奢望罢了——叶片边缘已经开始不可遏制地发黄枯萎。

断得那样干净的根,多雨温暖的春天尚且不一定能成活,何况是干冷的秋日。

或许不是不知道那些情景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种下了这株兰草,在秋天。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羡嘴角微牵,一口饮完温热的汤,搁下碗,进了内间,淡淡留下一句:“扔了罢。”

俯身收拾的灵犀一顿,抬头望向李羡的背影,细眉微颦。

原先以为殿下是为什么所恼,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如果只是简单的动怒,没道理持续这么多天,一直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其中似乎还掺杂着其他感情。

某种悲伤的感情。

灵犀将花盆摆好到一边,担心地挪步到门口,开口欲问:“殿……”

“殿下!”一个侍女快步而来,报道,“京兆府尹派人前来,有急务要亲报殿下。”

大过节的,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羡不禁蹙眉,“什么事?”

跟随而来的京兆府差吏答道:“有扬风书院考生检举,同院学子苏润平,身有来历不明钱财千余两,又曾做过与乡诗题目极其相近的文章,疑似与表兄礼部郎中卫源暗中勾结,以权谋私,泄卖考题。

“大理寺卿已经闻讯赶至京兆府衙门,说事情尚未明了,重阳休憩,陛下又身体有恙,不宜轻易惊扰,已经和府尹大人协商先审问清楚再行明奏。事关国本,府尹大人不敢自专,特命小人前来向殿下先行禀明。还请殿下示下。”

兹事体大,大理寺也上赶着参与其中。京兆府尹希望得到什么示下?

李羡默然听完,袖中手指碾了碾,道:“裁案断狱,孤一无所知,也无权干涉,还请府尹大人费心,仔细审查。若为实情——

“决不姑息。”

“怎么可能?”

卫源和苏润平被京兆府带走,深夜未归。卫府上下,烛不熄,人无眠。

卫夫人听完卫漪讲完原委,只觉得荒谬,泫然欲泣,“润平和终明怎么可能偷题漏题?”

终明正是卫源的表字。

卫漪也急得跺脚,“何尝不是呢?可哥哥他们被关在京兆大狱中,正在连夜受讯。说是干系重大,连探视也不让。那些往日有交的大人们,一个个也都开始望风而动了,不想牵扯、闭门不见的不在少数。仅这些消息,也是爹爹他们好不容易探得的。”

苏清方拧眉,“可润平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呢?我当时应该问清楚的。”

上千两,说苏润平没做点什么,苏清方是不相信的。

科举取士,乃头等大事之一。考子舞弊,发配充军的都有。官员徇私,更是免不了贬谪革职,亦不乏判处死刑的。

也是偷听父母讲话的卫漪抿了抿唇,支支吾吾道:“听说……是润平哥哥帮人临摹了一幅《雪霁帖》得来的。只是润平哥哥也讲不清给钱让他写字的人是何来历,只说是个姓邹的商人,那幅字更是下落不明。”

卫漪越说越害怕,“清姐姐,这要是说不明白,罪名是不是就洗不脱了?会不会杀头啊?”

苏清方愣怔。

一旁的卫夫人听到“杀头”二字,一时忧急攻心,双腿发软,直挺挺向后躺去。

“娘!”

“姑母!”

苏清方和卫漪赶忙搀住卫夫人入座。

卫夫人靠着矮几,捂着心口,哽咽念道:“《雪霁帖》?这是做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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