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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西一家(8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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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又被分开了。两兄弟被押解到托迪诺奈监狱。母女俩留在沙维拉监狱。圣父教皇读了录有口供的正式文件后,命令立即将他们绑在烈马后面拖死。

这个严厉的判决震动了整个罗马。许多红衣主教和王公贵胄跪在教皇面前,恳求他准许这些不幸的人为自己辩护。

“那么,他们是不是也给了老父亲时间,让他为自己辩护呢!”教皇生气地反问。

最后,教皇特别开恩,同意给二十五天的缓刑期。罗马第一流的律师马上投入这个引起全城人愤愤不平和同情的案子,为被告写辩护词,到了第二十五天,他们一起去见圣上。尼古洛-德-安加利打头,可他刚读了两行辩护词,克莱芒八世就大声打断他的话:

“这么说,在罗马,我们抓到了几个杀害父亲的人,可是有些律师却来为他们辩护!”

大伙儿都没作声,只有法利纳西大胆说:

“至尊的圣父,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罪行辩护,而是想证明,如果能做到的话,这些不幸的人中间,有一个或几个是清白无辜的。”

教皇示意他讲下去,他便足足讲了三个钟头。然后教皇接过他们写的辩护词,让他们回去。拉尔蒂耶里走在最后,他怕受牵连,便跪下向教皇解释道:

“作为可怜人的律师,我别无他法,只能在这个案子里出面。”

教皇回答道:

“你们这样做并不奇怪,让我震惊的是那些家伙。”

整整一夜,教皇毫无睡意,在仔细披览律师们写的辩护词。红衣主教圣马赛尔在近旁侍候。圣上随乎被这些材料打动了,以至于有人猜测,这些不幸的人逃生有望。为了拯救两个儿子,律师们把罪责都玩到贝阿特丽丝身上,他们希望:既然在审讯中已经证明,父亲曾多次对女儿使用暴力犯罪,那么女儿杀死父亲是属于正当防卫,理所应当宽赦,倘若能做到这一步,主犯都能活下来,那么作为被她诱使的从犯,她的兄弟就更不会被判处死刑了。

读了一夜辩护词后,克莱芒八世下令将被告重新押回监狱,关在单人牢房。这使罗马人又生出极大的希望。在这起案子中,他们关注的只是贝阿特丽丝。确实,她是爱过盖拉大人,但她从未违反最严厉的贞操规定,要讲真正的公道,就不能把恶魔的罪行归在她身上,可是就因为她使用了自卫的权利,人们就要惩罚她!如果她接受惩罚,那又该怎样惩罚呢?这样一个可爱的,值得怜悯,而且已经那么倒霉的姑娘,难道必须让人间的正义去加重她的不幸吗?她在十六岁以前,就已经饱尝苦难。生活是那样凄惨,难道她就无权过几天不那么可怕的日子吗?每个罗马人随乎都在为她辩护。如果弗朗索瓦-桑西首次对她犯罪时,她一刀捅死他,也不能得到宽赦吗?

克莱芒八世是个温和仁慈的教皇。我们开始希望,他会为一时气愤,打断律师们的辩护而感到歉疚,从而原谅那位以暴力反抗暴力的少女。事实上,她不是在对方初次犯罪时,而是企图再犯时使用暴力的,不料在这期间教皇得到报告,康斯当丝-桑塔-克罗斯侯爵夫人死于非命。这时全罗马人都惴惴不安起来。六十岁的侯爵夫人是被儿子保罗-桑塔-克罗斯刺死的。原因是她不肯保证让儿子继承她的全部财产。报告还说凶手已经逃走,没有希望将他抓获。看了这份报告,教皇又想起前不久发生的马西尼家骨肉相残的事件,近亲之间的凶杀接二连三地发生,教皇觉得难过,他认为自己不能赦免这类罪行,接到报告的日子是9月6日,教皇正在蒙特卡瓦洛宫,准备次日上午去附近的天使的圣玛丽亚教堂,任命一个德国红衣主教为教区主教。

星期五22点(下午4点)(注:原文如此),教皇召见罗马总督费朗特-塔威纳,亲口对他说:

“我把桑西家一案交给你。你要伸张正义,不要拖延。”

总督接到命令,十分激动,他回到府里,立即签发死刑判决书,同时召集会议,讨论如何行刑。

1599年9月11日,星期六上午,罗马的第一流人物“慰安会”的成员,分头跑关押两兄弟和母女俩的监狱。头天夜里,知道情况的罗马贵胄通宵不眠,都往蒙特卡瓦洛宫跑,以疏通那里的红衣主教,至少为两位妇女争取在监狱里行刑,而不必在可恶的断头台上示众的恩惠,以及为年轻的贝尔纳-桑西争取赦免。他才15岁,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在这事关命运的夜晚,高贵的斯福扎红衣主教热情洋溢,表现尤为突出。可是尽管他身为王公,地位显赫,却也空手而返,什么也没得到。桑塔-克罗斯是为了金钱犯罪,所以是卑鄙的行为,而贝阿特丽丝是为了拯救荣誉才犯的罪。

就在这些权高位重的红衣主教进行无效的奔走时,大法学家法利纳西斗胆闯入皇宫,晋见教皇。这位令人惊叹的人物来到教皇面前,巧妙进言,条分具析,处处提到良心,终于强求硬讨,为贝尔纳-桑西争取了一条活路。

教皇答应对贝尔纳-桑西从宽处理时,已是(9月11日星期六)清晨四点。在圣安琪桥广场,人们忙碌了一夜,为行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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