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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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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说这就是你的苦衷?”戴明月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控制狂、是大坏蛋,以为他天生无德,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他,所以哪怕是骂他辱他,花他的钱用他的身体无理取闹都心安理得。

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些病历都属于戴清风,这个痛恨自己犯错,挣扎着想要修正,最后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的男人,竟希望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些手术记录。

“我知道你恨我。”戴清风站在玄关洗手,高大的身躯挡住门廊的灯光,一如戴明月第一次直播那一晚,哥哥闯入自己的小出租房那样。

“我恨你。”戴明月闭上眼,“我恨你草菅人命,我恨你害人家破人亡。”

“你不恨我?”戴清风问的是另一件事。

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假装牛头不对马嘴在交流,戴明月恨他跟着导师做黑心手术,戴清风却在意妹妹到底恨不恨哥哥对她不该有的感情,尽管他心里清楚妹妹对兄长的惯性依赖大于对男人的情爱,对自己的利用大于真心。

“你为什么做那些事?以你的能力,赚钱是迟早的……”戴明月还是想不通,导师的威力那么大吗?难道是以性命作要挟吗?

戴清风像说一件不相干的事:“那些肝源是死刑犯,没过程序所以拿一个正当程序的去覆盖多个……”

“你知道我说的是胡越斌,那个20岁体育生却就医脑死亡的年轻人,这样的人不少吧?他进医院就注定了结局是不是?”

戴明月一边质问他,一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那不是我负责的手术,并且我只是老师的助手,这些都……”

“我要检举你!”戴明月捂住耳朵不听他解释,捏着袋子里拷贝了数据的u盘,想要逃离。

戴清风拦住她的去路:“即便办公室只有我一个监控,医院数据泄漏排查起来迟早会查到你,现在出去等于是自投罗网。”

“你手里的证据提交了又怎样,你知不知道关淇一个公众人物,来医院建档手术是为谁顶的名?是给谁挡媒体都目光?真正接受肝移植手术的是谁?”

“你我只是汪洋大海里一棵浮萍罢了。”

戴明月呆立在门前,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塞进口袋里的手微微颤抖。

戴清风趁机拿走了她口袋里的u盘,“你的病历我会让老师销毁,明天开始你自由了。”

“什么意思?”戴明月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自由了”?

“我不要求你原谅我,但是,宽恕总归可以吧。”

这是戴明月听到的,戴清风嘴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原谅和宽恕的差别在于,原谅是你对我的伤害,我并不责怪,或者埋怨你,我的这种感情消失了。宽恕是,我或许还在责怪你,但是我脱离出来一个第叁方或者客观人格,告诉你,你是无罪的。

原谅针对的是个人的情感,宽恕针对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戴清风主动伏法,医院系统的网站也确实是戴清风的账号,因此诡异地,没有过多审查,戴清风就被带走了。

戴明月果然查不到自己的病历了,这份病历重新回归到戴清风名下,成了他减刑的依据,所谓因童年创伤产生“保护性人格分裂”。

她当时在医院电脑上入侵系统仅下载已公开可追溯的数据,没有涉及患者隐私重罪,而戴清风因为因簒改血型匹配数据被立案调查,根据《刑法》第18条,以“精神障碍”减轻刑罚。

判决生效3个月后,戴清风终于被释放,戴明月以“唯一亲属”身份前去接他。

“为什么还戴着戒指?”看见戴明月,戴清风显得很惊讶,他已经做好了戴明月远走高飞的准备,可是戴明月好端端的,甚至还戴着那时逼她戴的戒指。

“你不是说,给我自由吗?自由意味着,我可以自己选。”戴明月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离开,也许是血脉里割舍不断的羁绊,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对除哥哥之外所有人的不信任,也许是想要弥补什么。

“那我成功了。”戴清风说,“当我给你自由,你却依旧自愿步入我替你预设的道路,那就是我的权力生效之时。”

没走几步,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打开,里面是戴安——戴清风的同门师兄,也是戴明月去门诊找哥哥而扑空,错见到的那位肝胆外科医生。

戴明月有了不好的预感。

“恩师还是不肯放过我啊。”戴清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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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之间的故事线到此结束。

在我看来,那些挣扎的扭曲的,想爱想靠近而不成的,才是可以书写的内容,而情真正开始的瞬间,就是结束的瞬间,当心意逐渐相通,或者双方决定一同坠入深渊,故事就是到了既是开始又是结束的时刻。

因为爱都是相似的,不爱或者爱不成的时候,才是各不相同的。

可能会有一些番外的形式写兄妹之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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