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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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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笑了笑,邀张晋贤与他并肩而行,去迎接孙敬轩率领北上汇合的西河会众。

此番运漕,西河会共动用一千八百余会众。

进入胶州湾后,为配合官府将漕粮走胶莱河运到北岸的莱州湾,孙敬轩让孙敬堂率领近四百名会众留守即墨看守一百多艘不便进入胶莱的中大型漕船,他则集中了西河会所有两百二十余艘约百石载量的漕船以及一千四百名会众北上,约占北上漕船总数及河帮会众总数的三分之一。

这也是柳叶飞将孙家及西河会定为昌邑哗变主谋的最主要借口。

本来按照诸河帮的摊派比例,西河会大约只需派出不到五分之一的漕船与会众就可以了。孙敬轩想尽心一些、积极了一些,毕竟津海漕运乃林家在暗中主持,没想到却成了柳叶飞嘴里图谋不轨、居心叵测的莫须有的罪证。

船行至阚家镇河滩淤堵后,被无辜抓去砍头问罪的七十余河帮会众,约有半数是西河会子弟。昌邑哗变后,北行至阚家镇的一千四百余西河会子弟除少数人逃脱外,大部分被抓;孙敬堂所率领留守即墨的四百余会众也一起给当地官府抓捕,留在胶州湾里约漕船与粮也给地方官府扣留。

林缚拥兵进迫山东时,孙敬轩等给关押在即墨的西河会众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到青州受审,所受到的迫害并不严重。

不过在转移到青州的四百余首犯里,孙敬轩、孙文耀以及西河会大小头目就近三百人,其他二十一家河帮加起来才有一百二十一人给定为昌邑哗变案的首犯。

给拘押在昌邑县的近四千河帮会众给释放,其中就有西河会普通会众约一千一百余人。

其他的河帮会众都留昌邑,等着事情解决之后,再分批谴返,或由各河帮领回。孙文炳则直接带着一千余西河会子弟,随林缚南下至阚家镇。

在即墨给捉捕的孙敬轩及四百余西河会会众也在青州军哗变给镇压后被释放,林缚率军从昌邑南下,就派人通告孙敬堂,要他率留守即墨的四百余会众到阚家镇来汇合。

在案件了结之前,西河会在胶州湾的船跟粮都会给地方官府扣留。

孙敬堂等人给抓到即墨县大牢十多天,也受了不少苦,许多私携的财货都给狱卒搜身拿去外,还有不少人的衣衫给剥走。人虽给释放,但是船都给地方官府扣押,林缚派去接应的人手仓促间也没有什么准备,孙敬轩等人北行来,衣衫褴褛,就像一支乞丐大军,许多人步履蹒跚、伤病满身。

孙敬堂在十里外暂息,就是希望见林缚时,能让大家的精神面貌看上去好看一些,不过实在无法好看多少。

孙敬堂本人拄着一根树桠子,走路一瘸一拐,林缚派出接应的人手带了少量马匹去,不过都留给伤病更严重的会众骑乘了。

孙文炳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到父亲如此模样,也忍不住泪落满面,走过去给孙敬堂叩头:“孩儿无能害父亲受累了……”孙文婉也是泪流满面,过去给叔父叩头问安。

“说什么混帐话,”孙敬堂拿树桠子捅了儿子一记,眼下不是叙家常的时候,一瘸一拐走到林缚,扑通跪倒在地,也不管张晋贤等官员在侧,叩头说道,“大人恩义,孙敬堂无以为报。西河会已七零八落、不复存在,孙家就几个罪民,从此便给大人当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这成什么样子!我与景中、文炳都是兄弟手足,怎么能受你此礼?”林缚忙跪下来抱住孙敬堂的胳膊,将孙敬堂从地上搀起来。意思到就行了,他这时候还会傻到将孙家、将西河会派外推?论辈份他还真不能受孙敬堂这么大的礼,除非他公然自立,才能讲这种尊卑。

月色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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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晋贤要继续南下巡视胶莱河情,要去即墨与原寿光知县、现山东宣抚使司参议杜觉辅汇合商议督漕事项,便与林缚在阚家镇暂别。

江东左军选择在塔耳堡山与胶莱河之间的一处台地驻营。西河会众并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林缚调工辎营辅兵替西河会在南侧向阳坡地扎了一座营盘。

夜里难得有好月色,林缚邀孙敬堂过来说事。

曹子昂与葛存信留在胶莱河北河口,林梦得留在青州城里应付那些官场上的琐碎事,所以林缚找孙敬堂说话,也就没有让其他人参与。

月光洒在山石上,就仿佛山石浸在清澈的泉水里一样,蒙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光影,护卫散在左右,林缚邀孙敬堂在山石上随意坐下,问他:“你对我、对江东左军了解多少?”

“不瞒大人,西河会之所以之前畏首畏尾,实觉得大人非池中之物。”孙敬堂说道。

林缚微微一笑,以前西河会视他为惹事的祸根,原来换个说法叫“非池中之物”,他倒不介意这些,这点肚量都没有,还怎么让人心悦诚服?

“一直以来我都在走一座独木桥,没有退路,左右都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深渊,”林缚推心置腹的跟孙敬堂说道,“此值多事之秋,为了能生存下来,为了身边人能够生存下来,有时候必须要用些不那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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