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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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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缠缠绕绕得她几欲窒息。可,这能与谁说呢?这儿,没有相同际遇的天涯沦落人,她的惶恐不安只能自己尝。

纵使她已习惯了这边的生活,但不代表她全然的适应并融入。好奇心总是有的,所以她搭过飞机、乘过游轮,大车、小车都坐过,这小小的台湾也算环岛旅行过一回,那已足够满足她对这个年代的所有好奇了。

而后,她便处在一种茫然之中,藉着工作来淡化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事实,不敢思索自己的未来将会如何。常常告诉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这里也不是个太差的地方,但未来会这么一直下去吗?

她会在这里终老吗?不知道。

她会回到唐代吗?也不知道。

她的未来在哪里?哪儿又是她该去的地方?

不知道,全不知道。

她,范喜言,本是一个唐代平凡女子,再平凡不过的人也不可能来到这儿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没着落的无助感让她讨厌休假,讨厌流浪街头的感觉。她对这儿已没有太多好奇,只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是为什么?

但,谁能告诉她呢?

不能告诉她,至少给她一份寄托吧。这般强迫她休假真是残忍,教她只能在街头晃荡,像抹游魂。

双足踩过枯黄的落叶,仰头看行道树,黄黄绿绿的缤纷,宣告着冬天即将来临的讯息;上个月还是盛夏的天候,冷不防天便凉了下来,像直接跳过秋天也似。

台湾实在不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冬天不够冷,夏天倒是够热,而春天与秋天又微小得像不存在。

她是怕冷的,以前冬日至,她总让下人随身抱着小别炉偎在身边,烘手烘脚来驱逐冷意。但来到了这儿,反倒怕起盛夏的酷热,只受不了那像是永无止境的夏天,这里,终究是不够冷呀。习惯了这儿,不代表适应一切;穿着相同的服饰,不表示能涵养出一颗相同的心。

这样的身不由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人能给她答案呀

也许,她的人生,就要这样迷迷糊糊地过完。

想抗议,找谁去呢?

总是怕日子清闲,因为那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沉坠入迷惘恐慌的深渊,她不想这样的,不想的。

突然下起雨,一滴二滴,打在她头上,她才由失神里回复些许。刚才还看到阳光的,这会儿竟变天了。站在十字路口,距可避雨的地方有四、五十公尺远,她将大包包举起放在头上,一时间不知该往何处去,细雨成帘,四方突地空旷,像没有边际。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谁来告诉她?

何去何从?这将是她未来生命中的巨大问号。

四周的人跑了起来,皆为了避雨,而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归宿在何方?

“别挡路!胖女人。”有人撞了她一下,没道歉,甚至还恶口相向。

一个猴子也似的男人。要是平常,她早追过去争个道理,讨回公道了。但现下,她没有力气,只觉阑珊。怔怔看着四周的人,像一幕幕的浮世绘。

有个撑伞的男子对一名俏丽的女子献殷勤,解除她淋雨的活罪。手持花伞的几名少女优闲地漫步雨中,很是诗意青春。行色匆匆的人潮偶尔也会擦撞到她,但没人在在意,没骂她挡路就很不错了,谁教她是个不符合现代美女标准的胖女人呢?

胖?

她看了看自己丰腴白嫩的双手。多美丽的一双手,以前可是夫君常义风爱不释手的柔荑,尤其冬天时,总要握着揉着,好不陶醉。反倒是她嫌他双掌没肉,全是骨头不舒服,常不许他多握。

哪知隔了一个时空,哈么也颠倒啦。

不可思议。

勾起了唇,竟成苦笑。

又有人撞了她一下,这次力道较重,教她一时不防,没法平衡自己,往前颠簸而去,就要扑入前面的水洼中摔成泥人

“小心!”一只强健的手有力地托住她,同时阻绝了雨丝的肆虐,让她的天空有了遮挡。

是谁?

她睁大眼,努力眨开眼眶内的雨水或泪水。是谁给了她突如其来的温暖?在这冷漠的城市,谁还抱持着一颗温暖的心?

“还好吗?”希望不是一名喝醉的妇人,杨敦日问道。一时没认出她便是那位厌茶的女服务生。

他向来不是良善的人,但还不至于见人落难而视若无睹。这样渐大的雨势,路人全找地方躲雨,就她这么位失魂落魄的女子任人碰碰撞撞也不知道要躲,若不是喝醉了,就是生病了,他至少要将她带到一处躲雨的地方才算仁至义尽。

“是你”她认出他,不无讶异。怎会呢?台北竟是这样的小。

“你”杨敦日在这样狼狈的样貌里,终于记起是她。“你是厌茶的店员?”

“我姓范,闺名喜言。”她站直身,有些局促地伸手打理自己,希望自己看起来别太像疯婆子。但似乎徒劳无功,当他们走到一处骑楼时,她从商店的玻璃倒影里看到凄惨万分的自己。噢她的心在哀呜。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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