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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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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山头,眼界就宽阔了。”他说,“我们上那座山去等大队到达,再作道理。”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顺手加上一鞭,那匹枣骝马,昂首长嘶,奋鬃直上,不容部下说话,便已冲上山头。

隐隐现现的耶律沙的帅旗忽然停住。何庆奇心觉有异。但上山的路很陡,不能突然勒马,只有放松双腿,微微勒缰。枣骝马慢了下来,然后定眼遥望。

“蛮子!”只听顶上暴喊,“下马投降!”

何庆奇大吃一惊,抬头仰望。高处的契丹兵,搭弓扣箭,遥遥下指。山冈上一员辽将,驻马而待,旗帜不同,显然是新到的援军。

身已中伏,何庆奇反倒沉着了,仰脸喊道:“来将何名?”

立马高冈的,正是耶律沙的副都统,契丹有名的悍将耶律斜轸。领军到此,遇着耶律沙,才知敌烈躁进,出师不利,后面已有追兵。于是匆匆设伏,部署尚未停当,不想何庆奇已投罗网来了。

此时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但耶律斜轸跟熊大行用心一样,都想诱敌深入,一鼓聚歼。所以,看到何庆奇的左右不多,便打算先放他一马,再作道理。

“你问我?”他在高冈上大声回答,说得极好的一口幽州声音的汉话,“你为什么自己不先通名?”

何庆奇看他好整以暇的神态,便知他另有更厉害的打算。此人不可轻视,为今之计,要设法让后队中止前进,不入陷阱,方是最要紧的措置,因而向他的亲信卫士赵如山说道:“我去诱敌,你赶快回去,挡住大队,跟熊将军说,为我报仇。”

“将军,”赵如山脸色一变,使劲摇着头,“不能这样!我们保你杀回去。”

“不行!你看看这个形势,逃出个把人去还可以,想全师而退,绝不可能。时候很紧急了,你不要跟我争,照我的话去做!”

说完,带转马头,往前路直冲,其余的人,也跟着一起走。赵如山却有些踌躇,不知何去何从。就这迟疑的当儿,“嗖”的一声,一支箭擦耳而过,吓得他赶紧将缰绳一带,偏到一旁,定睛看时,何庆奇控弓在手,怒目而视。

原来这支箭是他放的,意在催促,见此光景,不能不走。赵如山一抖缰回身而去。

山上的耶律斜轸看得很清楚,完全了解何庆奇的用意,当然不肯放赵如山脱逃,下令放箭阻止他的去路。

这是非常奇怪的命令,不去拦往前冲的敌将,却去截单骑落荒而逃的一名士兵!都认为命令是弄错了,少不了得追问一遍。就这片刻的耽误,赵如山已经变了位置,原来是在路中心,此时贴近崖壁,依山而转,由于危岩突崖的阻挡,已不容易用箭射到他了。

“追!”耶律斜轸一定要截住赵如山,他指派了四名快马好手,“割不了那个蛮子的脑袋,你们自己提脑袋来见!”

于是那四名辽将,飞奔下山去追赵如山。何庆奇遥遥望见,知道敌方已识破他的计谋,为了掩护赵如山,便又回马拦截。耶律斜轸自然容不得他如此,一声令下,飞箭如雨。何庆奇左臂着了一箭,几乎跌下马来。同时耶律斜轸直冲而下,也是想活捉何庆奇,从他口中,了解宋军的情形。

四名辽将,一路穷追,赵如山人疲马乏,渐渐要被追上了。

何庆奇已陷入重围,是可想而知的事。意识自己能够脱逃,是长官不惜牺牲生命的结果,赵如山深感肩头的压力至重,自己的性命亦至重,必须安然回返阵地,完成任务,才对得起何庆奇。

因此,他使尽全力,没命飞奔,然而胯下坐骑却不得力,心中焦急异常。一路猛力挥鞭,一路在想,必得用计,才能脱身。然而计将安出?

转过一个山口,前面是条三岔路:一条是大路,也就是来路;一条是小路,不知通向何处。

赵如山已经冲向大路,突有灵感,勒转马头,行向小路。走了不多远下了马,然后猛挥一鞭,将那匹空马,直驱而前,自己沿着路边,往回飞跑,到三岔路口,躲在一块岩石后面喘息。

喘息未定,四名辽将已经赶到。领头那人,高高举手,示意停住,事随的人,一齐勒马,马身直立,发出极尖锐的长嘶,接着便是喷鼻打转,好久不能安静。

当头的那两个人一高一矮,跳下马来,选择路径。高的那个指着小路说:“看!往这里逃走了,马蹄印子,清楚得很。”

“不然。”矮的那一个说,“这条路我走过好几回,要这条大路,才是直通白马岭的正路,小路是到不了的。马蹄印子也许是别人的。”

“我们不必争。”高的那个振振有词地说,“你细看大路上的马蹄印子。”

此时另外两名辽将,亦已下马,其中一个的眼光锐利,略看一下,断然决然地说:“那个蛮子绝不是从大路逃下去的。”

“何以见得?”

“只看马蹄印子的方向好了。都是倒的,没有正的,如果是从这条路逃了下去,莫非他那匹马还能倒走吗?”

而小路上的马蹄印是正的,两个对照,益觉显然,长得高的那个人一跃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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