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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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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声:“快追!”领头从小路追了下去。

赵如山见计得售,大为兴奋,凭空长了好些气力,从岩石后面跳了出来,往大路飞奔。但是,他也知道,只能骗得一时——那匹空马,奔了一段路,当然会停下来,在路边闲行吃草。辽将一见便知受骗,当然回马来追。

回马来追,实在也是一个机会,若能歼灭了那四个人,岂不可夺得马匹,赶回阵地?这样想着,雄心陡起,他摸一摸箭壶中,还有上十支箭,胆气越发壮了。

于是,他细心观察,发现极好一处地方,正在峰回路转之处,有一处危崖,遥遥望去,岩石为一尊罗汉,是大石上面孤零零搁着一块上丰下锐、摇摇欲坠的小石头——说是小石,总也有两三百斤重,从上而下掉落,足可以砸死人。

主意打定,他奋力攀缘而上,先相度地势,觅好隐身之地,然后放下弓箭,试一试那块小石头,有把握可以推得动,便知辽将凶多吉少。

不过顿饭时分,远远望见几点黑影子,仔细辨认,恰是四人四骑,不是辽将,又是何人?

赵如山将双眼睁得好大,几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心里是估量又估量,自觉拿捏得准了,奋起全身力量,注入双臂,喝一声:“走!”双手往前一推,那块有小水缸大小的石头,立刻就往前“走”了。

崖壁也是个斜坡,视界良好。只见那块石头一蹦一跳,像个顽童似的任性奔跃,落到三分之二的地方,与一块略微突出的岩石相激,弹得老高。鱼贯而行的四员辽将中,第三骑发现祸从天降,急忙勒马。势子太急,后面那一骑猝不及防,直冲而来,马头撞着马屁股,将前面那个本来因为坐骑前蹄上提,身子后仰,全靠缰绳借力才不致坠马的人,一下子撞了下来。

这一撞,只使后面那人的势子略缓一缓。他一面勒缰,一面转脸后望,马头半转向左,却仍在前进,两下一凑,适逢其分,数百斤重的大石头,泰山压顶般当头砸下,只怕还未曾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了账,成了个自己都不知如何送命的糊涂鬼。

后面坠马那人,已经爬起身来,刚刚抬头,是想探望巨石从何而来,一箭已经射到,箭镞锋利,力道足够,所以前进后出,从鼻梁直贯脑勺,顿时栽倒在地,手足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干得如此干净利落,赵如山自己都觉得痛快无比,心情舒畅,越有自信。撂下一边,眼望前路——前面那两个人,发觉同伴失散,回马来找,前后两骑,一快一慢。显然,前面是在探路,后面是在细找。

赵如山搭箭张弓,正待看准了放手,突然想到,料理一个人容易,但后面那个可能就此逃走,或者也像自己这样,找个隐蔽之处,俟机而动,还是麻烦。为绝后患,最好一起送他们见阎王。

因此,他先不动,双目左右移转监视着,看到前面那人,发现同伴的尸体,立刻加上一鞭,赶到近前,下马检视。接着便拔起了血淋淋的一支箭,仰首搜索。赵如山自然不肯让他发现,潜身下缩,但双眼却仍注视着敌人。

接着另一个人快到了,持箭的那人,双手高举乱舞着,意思是招呼同伴快来。随即看到被招呼的人疾驰而至。

这都在他预料之中。着箭在弦,屏息以待,看准了一箭下去,正射在马足上。那马撅一个竭蹶,将马上那人,从马头上掀了出去,摔得半死。

后面那人不知究竟,自然疾步上前。这时的赵如山,则又另取了支箭,搭在弦上了。这一箭非常要紧,若是射不中,想射第二支箭,得有片刻工夫,那人便有脱逃躲避的机会,再要收拾他就不容易了。

因此,赵如山将全副精神都放在那人身上,目光不瞬地盯着他的脚步,看他蹲了下去,探着同伴的生死,知道这要仔细检视,得有一会儿工夫,是个极好的机会,因而从从容容、仔仔细细地瞄准了,将手一松,只听得弓弦微张,箭去如飞。眨眨眼定睛看时,一箭正中那人脑袋,却还未死,一面拔箭,一面似乎想回头来探望。

“还要赏他支箭。”赵如山自语着,又射一箭。

这下是不得活了。片刻之间,尽歼四敌。赵如山得意非凡,直冲下山,略一检查,果然都已气绝。遗尸自然不必料理,挑了一匹耳如削竹,身长腿细的白鼻马,一跃而上,绝尘而去。

走了有七八里路,山冈已过,遥遥望见大队漫山遍野而来,唯恐自己人误会,乱箭射来不明不白地送命,他赶紧跳下马来,脱下战袍,高高举起,在空中乱舞着。

押后的将官也是何庆奇的得力部下,官拜步军副都头,名叫孙炎星,为人持重。远远看见有单骑飞奔而来,便约束左右,不可造次,此时一见那样的动作,更料定是自己人,因而打马向前,看到赵如山汗流满面,狼狈不堪,大为惊诧。

“老赵,怎么回事?”

“赶快回去。”赵如山喘着气说,“前面有伏兵。”

“何将军呢?”

问到何庆奇,赵如山神色惨淡,几乎要掉眼泪。“只怕凶多吉少了。”他说,“已经陷入重围。”

“那得救他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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