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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9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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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矢缓,后矢急,于是后矢击落前矢。这一手本事,他练了十年才成功,然而只是神奇而已,并无多大用处。

倒是有些自创的武器,效用很大。有一种名为“灰蛋”——拿鸡蛋打个孔,漏掉黄白,灌以石灰,用皮纸封好。每遇出门须经荒郊险山时,总带几个在身边。遇到强徒剪径,自顾力所不及,便取个“灰蛋”掷到对方脸上,石灰眯目,无不大吃其亏。冯行贞常到北方访友,山东有个响马诨名“老倭瓜”,常常告诫部下:“遇到常熟冯二公子,千万少惹他!”

“我年轻的时候见过他。”胤禛忆着往事道,“那时他在康亲王杰书帐下效劳。杰书死在康熙三十六年,由他的长子椿泰袭爵。椿泰的六合枪是很有名的,舞起来十几个人近不得他的身,据说就是冯行贞教的。我在康亲王府见到他,大概是康熙四十年左右,二十年了,他还健在?”

“是的,不过归隐了。”

“那么,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奴才劝王爷无论如何要罗致了来!不然,就要到八爷府里去了。”

“八爷”便是胤禩,曾因图谋立为太子而被软禁,去年方始解禁释回。如今表面上虽无动静,但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 都跟他很好,暗地里仍有活动。

在胤禛看,胤禩也是他的一个劲敌,所以听得年羹尧的话,不由得关切地问:“此人叫什么名字?”

“叫甘凤池,是江苏江宁人。他善于借力取胜,所以越是强敌,受创越甚。”年羹尧忽然问道,“山东即墨有个马玉麟,王爷想来知道?”

胤禛知道,因为马玉麟前几年在京里很出过一阵风头。此人身体极其魁梧,肚子很大,每天起身,用一幅很长的白布将胸腹之间捆得紧紧的,上墙爬柱,捷如猿猴。膂力之好,更不待言,曾经几次在王府中与侍卫角力,无不占尽上风。

“以后听说他到江南去了,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听见过这个人。”胤禛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他?”

“他的销声匿迹,就是因为甘凤池的缘故。”

原来马玉麟作客扬州,为一个大盐商奉为上宾。这个盐商也姓马,生性好武,更好新奇。看马玉麟的本事,不过那一两套,日久未免有些厌了。

有一次这盐商到南京去访友,无意间邂逅甘凤池,看他中等身材,一无足奇,但偶或露一两手,令人目眩神迷。譬如一只锡酒杯到了他手里,要长就长,要方就方,而且谈笑处之,不像马玉麟,每到奏技之时,神情紧张如逢大敌似的。这就使得这盐商在心目中,将甘、马二人分出高下来了。

于是,坚邀甘凤池作扬州之游。一到那天,大张盛宴,为他接风,当然也请了马玉麟。但等他一到,只见甘凤池已为主人让在首座,马玉麟当时就变色了。

不但变色,而且发话,说他在京里为各王府招致,每处皆被奉为首座。如今不甘屈居其次,说主人看不起他。当时要跟甘凤池一见高下。

甘凤池自然逊谢不遑,无奈旁人有看不惯马玉麟平时那股盛气凌人的模样的,便在一旁拿话激他。搞得势成僵局,非比划比划不可了。

盐商家里的房子都很大,便挑了一座厅作比试之处。马玉麟步步进逼,甘凤池步步后退。到得退无可退之时,不知道他怎么一闪,便到了对方身后。如是数次,马玉麟已经见汗了,心里更恼恨甘凤池迹近戏侮,咬牙切齿地要抓到他好好羞辱一番。

及到甘凤池退到柱边,忽然腰带断了,正当低头错愕之际,马玉麟见机不可失,用尽全力扑了过去,双手是个“大开门”,以为一把可以抱住甘凤池。哪知抱倒是抱住了,却抱的是一根柱子,而且额头碰在柱子上,鼓起一个大包。

这一下惹得哄堂大笑。马玉麟羞愤交加,顿时口吐鲜血,面如金纸,摇摇欲倒,却仍旧亏得甘凤池赶上前去拿背抵背,没有让他摔倒。

不但如此,马玉麟的内伤吐血之症,也还是甘凤池替他医好的。从此马玉麟回到即墨,绝口不谈技击。

这个故事在胤禛从未听见过。他当然相信年羹尧说的是真话,但唯其如此,越发猜疑。

“亮工!”胤禛唤着他的别号问,“你是哪里听来的?”

年羹尧笑道:“奴才那里常有江南来的人,这些故事听得多了。”

“照此说来,你也很结交了一些奇才异能之士。”

话一出口,胤禛便自悔失言。再看年羹尧,脸上讪讪地,神色亦不大对劲。

不过年羹尧的神色,很快地就恢复正常了:“奴才留意奇才异士,亦是为了王爷。”他这样答说。

不说“结交”而说“留意”,措辞颇为得体,胤禛便装作感动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忠诚,无话可说。这次回任,万里远隔,不过彼此赤心相照,虽在天涯,亦如咫尺。”

“是!奴才亦就是凭一点赤心,报答主子。”

年羹尧回任不久,奉命觐见述职的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恂郡王胤祯到了京。

胤祯领兵出征之时,仪节甚为隆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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