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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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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白抱着陈葭去洗澡,陈葭没有挣扎。

陈广白动作极小心,让她坐在小板凳上,轻缓地帮她脱了衣服,避开她脸上的伤处给她洗头洗澡。

整间浴室随着热气的蒸腾雾蒙蒙的,陈葭盯着前方瓷白的墙砖,竟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这种岁月静好不是午后在阳光下的身心平和,是一种混混沌沌,梦里神游的岁月静好,是偷来的,不属于她的,她清楚有什么正伺机在暗处。

陈广白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开始帮她揉搓着双腿,密集的泡沫破裂又产生,无穷无尽。

陈葭凝视着他的发顶,突然发现有一根白头发,她难过起来,陈广白居然少年白头。

她抬手去抓那根刺眼突兀的头发,可忘了自己的手是湿的,一不小心把白头发和黑头发粘在了一起。

陈葭哭了出来,陈广白听见响动抬头问:“水太烫了吗?”

陈葭摇摇头,带着哭腔:“陈广白,你有白头发了。”

陈广白不以为意地笑笑,轻格了下她的手:“没事。”说着,顺过浴缸里的淋浴头给她冲掉泡沫。

陈葭红着眼吸吸鼻子,陈广白制止她:“这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小心伤口感染。”

“你不懂。”

陈广白不说话了,继续帮她冲净泡沫,用干毛巾擦拭她莹白的身体。

浑身干洁的下一秒,陈葭倏然伸手抱住了浑身湿透的陈广白,他把她弄脏,他把她洗净,她以前觉得,他洗净的是身体,弄脏的是心;但她现在想明白了,他弄脏的是身体,洗净的是心。

陈广白无奈地任她抱了会儿才轻叹:“白洗了。”

“再洗一遍好了。”

-

等两人彻底收拾完出来,陈广白看了眼手机。

陈葭突然就有些尴尬,她眼神飘飘,找话道:“几点了?”

“一点半。”

陈葭吃惊。

陈广白把手机按灭,掀眼说:“你下去让阿姨弄点吃的,我去睡会儿。”

陈葭这才发觉他满身倦意,眼球具是红血丝,她轻声问:“你不是在北京吗?”问出的瞬间就已心知肚明:他在北京,他一晚没睡,他早上赶飞机过来。

陈广白笑笑,伸手摩挲了下她未受伤的唇瓣,凝视她布满紫红药水的脸,语带怜惜:“记得上药。”

说完亲亲她发顶离开了她的房间。

陈葭目随他离开,觉得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半干的衣裤贴在他身上,是有多难受啊?可他全程都极耐心地帮她洗澡、穿衣、吹头,就连她中途捣乱,也未见他有一丝不耐烦。

陈葭眼眶热起来,又一次心生他们是亲兄妹的悲哀。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陈葭下楼吃饭,果不其然爸妈都不在,昨晚那句“明天再说”铁骨铮铮地打上“谎言”两个字。陈葭牵牵嘴角,想笑,笑不出声。

保姆正热着饭菜,先给她倒了杯热水搁在她手边。

陈葭瞥了眼水杯,视线顺着向上,看到保姆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语气平平道:“阿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保姆注视着陈葭涂着药水略显恐怖的脸,吞了下唾沫,双手局促不安地在围裙上搓两下,搓两下。刚要启唇,厨房里微波炉的“叮”一声掐住了她的话。

保姆皱了下眉,又看陈葭一眼,叹了口气,走去厨房端菜了。

直到吃完饭,保姆还是一字未发。

陈葭抽纸擦了擦嘴,拿起水杯把杯中的水一口而尽,倏尔起身走去厨房。

保姆在擦流理台,余光发觉陈葭直愣愣一声不响地站在门口,吓了一大跳。她放下抹布,拍着自己的胸口轻微埋怨:“佳佳你怎么不出声?”

忽地看到陈葭咧嘴一笑,说不出的鬼魅邪气,保姆竖起一层汗毛,瑟缩了下。

“阿姨,你是知道的对吧。”陈葭的语气轻而幽。

保姆慌神,眼神闪烁:“知道什么?”

陈葭注视保姆半晌,说不出心中是失望多一点还是侥幸多一点。她不再问了,跨前两步把杯子放在流理台上转身离开了。

保姆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余惊未定。

陈葭慢慢踱上楼,一步一步地迈进了陈广白的房间。

他睡得很沉,房间漆暗,隐有流光浮动,陈葭定睛环顾,发觉是他床头那块映射出来的光影。她走进观察,原来是陈广白养的一缸热带鱼,他什么时候养的?缸壁有一盏小小的灯,里边仅两条鱼,在水中不断波跳着。

她蹲下来,借着零星的光,转去端详陈广白的睡颜,再熟悉不过的五官,熟悉到它们排列组合成过的各种情绪,她都历历在目。

陈广白这本书,肌肉包着骨头,衣服裹着肌肉,可以说是华贵精丽。常人皆惊叹它是教科书,是完美印本,是璀璨诗歌,只有陈葭知道,它也是一本悲剧。

他们两都是父母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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